一連三天,楊歡都是在琅琊書海之中苦讀詩書。第二層,他一天一夜看了一千多卷,第三層,他兩天兩夜看了一千多卷。
中間楊歡出來一次,卻在休沐之前帶足了幹糧再次進去,這一次,他用了十二天時間,把第四層看完。
直到最後看無可看,楊歡把第一層之中六千多本普通的書本也看完,隻用兩天時間。
這一天,正好又是休沐,楊歡已經讓楊玲功等了足足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楊府之中每天都會派人進入國子監打探楊歡,等他出來,尤其是楊玉衾,他左等右等,始終見不到楊歡。
“這個萬惡的楊歡,竟然敢讓父親這樣等他,之前父親說在休沐之時請他到府上,可他倒好,一頭紮進去了琅琊書海,全然不管不顧,足足過去了三次休沐,簡直是目無尊長,膽大妄為。”
這一天,楊玉衾又一次跟在楊國公府大管家楊雄楊七叔的身後,在國子監的大門之外等待著楊歡,他的嘴裏罵罵咧咧,眼底卻充滿了無限的幸災樂禍。
“楊歡,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你這樣一次次羞辱父親,讓他苦苦等待而不得,完全是在煽國公府的耳光,就算我能忍,七叔也早已看不下去。
這幾日,七叔每日前來等你,這股壓抑的怒火,我就不相信你楊歡能夠承受,看你這回還不死?”
楊玉衾心底波動著興奮,幾乎預見到了楊歡被打壓羞辱的結局。
他預見,隻要楊歡敢從琅琊書海之中出來,七叔立馬機會上去把他撕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況是楊國公大人。楊玲功每日催促詢問,楊七叔就每日受氣,如果楊歡出來,他能有好果子吃?
“還不出來,還不出來,天都快黑了,難道這一次休沐,楊歡還不出來?”楊玉衾碎碎的念叨著,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吱嘎……”
就在這時,一聲沉重的開門之聲響徹起來,琅琊書海四層塔樓的大門終於緩緩開啟。
楊歡慢悠悠的從其中走出來,卻是滿身的塵埃,蓬頭垢麵,隻有那晶亮的眼睛帶著炯炯神光,讓人看到了幾分出塵和淡然。
“終於出來了!”楊玉衾見到楊歡,甚至一下子激動的跳了起來,當然,他這絕非高興,而是幸災樂禍。
“嗯?”楊歡皺皺眉,沒想到這麼晦氣,一出門竟然就碰見了楊玉衾,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在看到楊玉衾因為看見自己而高興的蹦躂,楊歡更是狐疑起來,難道他是專門等在這裏打算找回場子,報仇雪恨?
“哼!”心裏冷哼一聲,楊歡神色瞬間無比平靜,目空一切,似乎根本看不到楊玉衾一行,直接朝著國子監的大門行走而去。
“楊歡你給我站住!”果然,楊歡剛剛從楊玉衾等人身邊擦肩而過,楊玉衾就頓時跳將起來。
不過……楊歡根本不搭理他,似乎壓根聽不到一樣,隻是不緊不慢的走著,頭也不回。
“楊歡你給我站住,你不知道本少爺在這裏等了你半個月了麼?你給我站住。”楊玉衾被楊歡無視,頓時麵色通紅,又羞又憤,尤其是他這一嗓子直接將國子監無數來來往往的人都吸引了過來,他更是感到了一股羞惱從心底激發。
“踏踏踏……”
楊歡依舊走著,左右看看國子監的假山花鳥,安然自得,根本聽不見。
“找死!”這回,楊玉衾真的怒了,直接從楊歡背後就推出一拳,轟地對著他的後心擊殺過去,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四五丈,楊玉衾一個武技閃身就幾乎跨越過來。
“啪!”不過,還不等他的拳頭激發,打在楊歡身後,楊歡頓時就一個閃身錯開了攻擊,巧妙的轉手一個巴掌抽在楊玉衾的臉頰之上,火辣辣,無比清脆。
頓時之間,楊玉衾愣住了,那七叔愣住了,再遠處看好戲的人愣住了。
這也太囂張了吧。
“楊歡……你找死……”
楊玉衾快氣死了,從小到大誰打過他的臉?就算楊玲功也沒有,沒想到今日竟然被楊歡打了?
“找死的是你,無故傷人,圖謀殺害,偷襲於我,就算告到女帝麵前,我扇你一巴掌也是輕的,就算失手殺了你,你也是咎由自取。”楊歡早就看出了這楊玉衾是故意找茬,所以此刻絕不姑息,直接就強硬還擊。
反正他此刻已經得罪死了楊玉衾,得罪死了馬夫人,甚至把楊府都得罪死了,一筆債是欠,一百筆債也是欠,無所謂了。
更何況,在這半個多月的苦讀詩書之中,楊歡的心境視野都是在急速成長,心思更是敏捷,處事更加穩重,這一巴掌他打不打都一樣,就算打了,又如何?
說完這話,楊歡直接冷哼一聲,大袖一擺的大踏步走了。
“歡少爺留步!”不過剛剛邁步,楊歡眼前頓時一個模糊,那個站在楊玉衾身邊的枯瘦老者閃身前來,攔在他的身前。
“嗯?莫非你還想要替楊玉衾找回場子擊殺於我不成?”
楊歡見眼前之人手段高超,氣血收斂,力量混元,頓時眼底忌憚一閃,眯眯眼睛說道。
“哈哈哈,真是牙尖嘴利,倒是有幾分本事,老朽今日倒是見識了。
不過歡公子有一件事說錯了,老朽隻是奴才,絕無傷害主人的道理。您和玉衾少爺都是國公的骨肉,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就算打一架,那也是小孩子打架,老奴沒理由出手。
老奴此來……乃是奉了國公命令專程請歡公子去府上赴宴的,國公現在正在府上等待,還請歡公子移步,在家宴之中小聚……”
七叔果然老辣,眉頭一挑,頓時露出溫和的笑意,做出一副奴相對著楊歡彎彎腰道。
“哦?楊玲功要請我赴宴?”楊歡皺皺眉。
“是家宴,少不得歡公子,國公已經等了公子半月有餘,每逢休沐老朽都會來此……”七叔低眉順眼的說著。
“家宴?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我和你楊家可沒有關係,家宴什麼的更是高攀不起。就這樣吧,再見。”楊歡嘴角露出淺笑,拱拱手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