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象征著天長地久愛情的紅色玫瑰從裙身一直垂到地麵，構成裙子的整體架構，然後用金箔裝飾的卡門玫瑰和黃菊點綴臀部與裙擺，紫羅蘭和滿天星則構成裙邊。這些花，全是真花，每一朵都鮮豔嬌嫩、馥鬱芳香，凝聚著製作者的聰明、才氣、智慧、心血與愛意。”淩語芊繼續無意識地低吟，不用多想便能詳細講述出這件意義深重、刻骨銘心的愛情禮物，說到最後，眼淚無聲湧出，“隻可惜，當時他不曉得把花烘幹，而是重新買了假花來裝飾，最原始的那些鮮花早已經枯萎、消失……”
華語菡被嚇到。本來，隨著淩語芊的述說，她也陶醉其中，在腦海試著勾勒裙子的具體模樣，猛地見到淩語芊淚如雨下，忙扶住淩語芊的手，神色焦急，關切呐喊：“嫂嫂，嫂嫂……”
淩語芊心中微微一震，從悲傷中抽離，快速抹去眼淚，佯裝沒事地道：“我一時感慨惋惜而已，沒什麼。”
華語菡疑惑未退，注意力轉到淩語芊所說的裙子上，興致勃勃地問：“嫂嫂，你剛才說的那件裙子是在哪看到的？現在還能見到嗎？聽你描述，似乎很美，我也想一飽眼福呢。”
淩語芊看著華語菡，撒謊：“幾年前無意間看到的，我並不認識裙子的主人，後來再也沒見過了。”
“哦。”華語菡信以為真，回以惋惜一歎。
淩語芊暗籲一聲，重新緊盯眼前的短裙，仔細觀察，把它牢記在腦海。
她們均不知曉有個高大勁拔的人影很早就出現在門口，一直靜靜看著她們，把她們的對話全都聽進耳中，自然沒錯過淩語芊揮淚如雨的那一幕。
過了一陣子，男人才抬腳進內。
華語菡回頭，高興地大喊：“煜哥哥！”
淩語芊側目，正好對上他炙熱複雜的眼神，怔了怔，心虛地別開臉。
賀煜銳利深邃的鷹眸，光芒倏忽一閃，漫不經心地道：“這裙子，菡菡保存得很好呢。”
“當然，這可是煜哥哥和菡菡共同製作的珍品，菡菡必好好珍藏，最好能保護它一輩子都完好無缺！”華語菡道。
賀煜輕笑，略略彎下的眼又似有若無地瞄了淩語芊一下，再道：“菡菡不是說自己也做了一件嗎？拿來給煜哥哥也看看？”
“嗯。”華語菡語氣更加輕快雀躍，奔至靠窗的桌子前，小心翼翼地掀開藍色紗巾，一件粉紅色的裙子即時展現出來。她美目閃閃發亮地盯著賀煜，迫不及待地征求意見，“煜哥哥，怎樣，好不好看？”
不同於梔子花的純白潔淨和高雅聖潔；粉紅色的海棠花嬌豔動人，楚楚有致。特別是海棠花的獨特清香，吸引人靠近它。
賀煜走過去，端詳著裙子。
華語菡滔滔不絕，先是說明自己的構思和感想，繼而靜靜聆聽賀煜的講解和意見，彼此都非常投入。
淩語芊遠遠站著，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她目光牢牢鎖定在賀煜的臉上。他做每一件事，都很認真，嚴肅，且迷人。
但此刻的他卻深深刺痛了她，看著他們默契地討論，她腦海不由自主地幻化出一年前他和華語菡大概也是這樣融洽和諧，一起完成那件美麗的梔子花裙。
她急忙收回視線，艱難地邁起沉重的腳步，悄然離開了這間臥室。
“賀太太，您出來了？”華浩的妻子朝她迎了上來，客氣且熱情。
淩語芊滿腹痛楚，呆呆看著華浩的妻子，強擠出一抹笑，“賀煜和華小姐在討論作品，我……我這方麵不在行，又不想打擾他們，於是先出來。”
“嗬嗬，菡菡這孩子就是這樣，希望賀太太你別在意。那我陪賀太太茗茗茶？”
“謝謝華太太，不用。”淩語芊說著，朝前麵的花園瞄了一下，征求道：“我想去花園看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