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秦時明月
南疆。鎮魔古洞。
往北不知多少裏,一座危崖,巍然屹立。
一側是亂石嶙峋,如荊棘般雜亂,難以逾越;另一側是一麵峭壁,如刀削般,直視而下竟是望不見底,偶有枯鬆夾於危石之上,險意橫生,大有鬼斧神工之意。北麵蒼穹之上,寒輝傾灑,一片茫然,點點繁星,說不出的淒冷。
十萬大山,隱隱約約還能望見已成廢墟的鎮魔古洞,仿佛,還能瞧見那玲瓏石像,不過,那不是已經化作灰燼了嗎?
撲朔迷離,直教人看不真切。
危崖之上,峭壁之旁,有兩道靚麗的身影靜靜地坐著,但在這靚麗中,更多的,則是同樣的迷離。像夢境一般,分不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不過,心底抹不去的那個麵龐,卻是那般的真切。
那是一個怎樣清秀出塵的女子,一襲白衣勝雪,如九天仙女落入凡塵,留下的,竟是深深的留戀,塵世之中的種種,如何割舍得下。她依偎在身旁那個男子的懷裏,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幸福。
男子的眸中盡是柔情,或許他早已忘了,曾經,這對眸中,是何等令世人膽寒的暴戾。他輕輕地拂著那柔弱的肩頭,望著遠方的寒月,不知不覺,竟然入了神。
兩人俱都沒有言語,靜靜地,洋溢著淡淡的溫馨。
這一刻,仿佛便是永恒。
身旁,一把藍色的長劍插入泥中,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如同黑夜裏的一盞燈;它的下方,躺著一根黑色的短棍,一端,泛著血色,卻再也沒有以往的煞氣。
靜謐……
“我回來,會帶著一身光彩,你還在,一輩子我相伴……”
一陣熟悉的旋律傳入了我的腦中,猛然驚醒,那溫馨的一幕很快就散了去,小凡和雪琪的身影,一瞬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是天花板。
原來,做了一個夢。
歎了口氣,緩緩坐了起來,窗簾緊閉,但還是有一抹刺眼的陽光從縫隙照了進來,可以預知,窗外已是一片明媚。
拿起床頭的手機,關了鬧鍾,小齊那首《誅仙我回來》的旋律便戛然而止。
2007年10月13日,星期六,10:00。
“這麼快。”
伸了一個懶腰,還是覺得有些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得這麼晝夜不分了。想了想,還是決定起床,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一名熱血好青年,睡懶覺是不對的。
放下了手機,首先看到的就是床頭的那張相片,是一個女孩,一頭烏黑長發,帶著一副紅框的眼鏡,衝著我淡淡地微笑。
想起以前的事,我也不覺笑了笑。
這時,卻是手機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鬧鍾了。再次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欠揍的名字:“三少爺”。
“幹嘛,大清早的。”
剛一接通我就對著手機吼了過去,本來剛剛醒來頭就疼,再想想這家夥**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丫的,10點了還早啊?”
“昨天是誰拉著我轉四重轉到半夜3點鍾?我才沒你那種好興致!”
“行行,我在南疆被人洗白了,你快點上線。”
“再說。”
我一下掛了電話,懶得再理他。
三少爺是我高中的死黨,也是我在杭州唯一的朋友,在家排行老三,所以自我感覺良好地給自己取了一個“三少爺”的匪號。不過我不叫他三少爺,叫他三子,一直叫了七年,直到現在。
我和三子可以說是通過打遊戲結交出來的友誼,從傳奇、魔獸,到大話、夢幻,還有3C、DOTA、CS,無所不玩,正因為如此,學業基本荒廢。
不久前,在把魔獸的賬號一起賣了以後,我們就一起踏上了誅仙的旅程,不過,倒是晚了一些,此時的《誅仙》,已經是新版本了,“三界天書”。
我靠在床頭,抽了一支煙,這才慢慢地爬了起來。
撩開窗簾,一縷光線毫不猶豫地擠了進來,很是刺眼,差點睜不開眼睛。
我叫葉繁,某文化傳媒公司的簽約作家,寫寫小說,偶爾出版幾本書,單身一人,生活倒是不算拮據。現在居住在杭州,租了一套公寓,兩居室,很是奢侈。不過這樣帶來的結果是有些孤獨,冷冷清清的。
所幸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網遊,自然成了我的一部分。
匆匆洗漱完畢,泡上一桶泡麵,坐在電腦前,再衝上一杯熱茶,頗為怡然自得。本來想到樓下跑會兒步,街邊喝點豆漿,回來再好好洗個澡,不過既然三子讓我上線,自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去晨跑,我還沒那個臉。
一切搞定之後,我點開了桌麵那個圖標,進了遊戲。我們玩的是電信一區,服務器叫“天琊”,三界天書之後開的新區,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