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這樣一副油鹽不進唯唯諾諾袒護女兒的樣子，老夫人越是生氣，當著眾多人，好像是她這個婆婆在故意欺負她這個媳婦一樣，若是叫秦誌義看見，還以為她又在刁難她。
特別是各房下人陸陸續續遞來被秦小川毀壞物品的清單，更是讓老夫人火上加油。
“豈有此理！從岑南院一路砸到秀春院，被毀物件上百件，這是有多大的能耐？”看完清單，老夫人大怒，對外喝道：“二小姐人呢？不過是洗漱換衣，怎的去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快派人去催？”
劉氏也看了那清單，歎口氣道：“母親先別動怒，依我看，弟妹也不是個沒有見識的人，怎麼會讓小川如此亂來？定然是事出有因。不妨等小川來了再問，先還是讓弟妹起來吧。這樣跪著可不好看。”
一聽大夫人在勸秦老夫人，周媽頓時對她感激涕零，趕緊上前一步，就要扶洪氏起來。
哪料秦老夫人聽了劉氏的話，更是火冒三丈，“什麼事出有因？依我看就是她教唆的。這婦人早已犯了七出之罪，隻讓她跪著已是對她額外開恩，有哪裏不好看？”
洪氏臉色一白，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秦老夫人怒氣無處發泄，正好看到周媽想扶人，當即喝道：“將這敢忤逆我的賤婢給拉出重打二十大板。也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秦家的家規！”
兩個粗壯婆子立即上前將周媽架起往外拖。周媽沒料到火會燒到她的身上，她跟在洪氏身邊多年，深知老夫人冷酷無情。眼下突然要杖責她，無非是殺雞給猴看，她絕不能亂了夫人的心。
於是任憑兩個婆子把她架出去。
洪氏一見身邊的老人要被杖責，知道再無法委屈求全，“母親，您有什麼不滿可以衝我來，周媽沒有任何過錯，您不能杖責她！”
“衝你來？隻是讓你在堂前跪著就委屈了你，怎敢衝你來？”洪氏這一提聲，秦老夫人似找到治她的法子，冷笑，“不過一個賤婢而已，我怎麼又不能杖責她？外麵的人，給我狠狠的打，就不信在這府裏，我連治個賤婢的權力都沒有！”
外麵頓時傳來板子“啪啪”落肉的聲音，夾雜著悶哼聲。
洪氏緊咬牙關，眼圈瞬間紅了。
劉氏用帕子輕點著唇角，似有些不經意的暢意。
李氏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秦婉雲像沒有見到這一切，隻是低頭輕輕撫摸著她的波斯貓。
一屋子的女眷無不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所有人似乎都極樂意看到這樣刁難洪氏的戲碼——洪氏心裏越難過，她們隻覺心裏越舒暢。
隻是外麵的杖責聲還沒兩下，就傳來兩聲慘呼，緊跟著就沒了聲息。
李氏“哧”地笑出聲來，“這周媽瞧著壯碩，也太不禁打了。才兩下子，難道就丟了性命？”
“罷了，我今天也算是知道什麼叫中看不中用。不過好在也讓府裏上上下下再次了解到家規的不可逆性。相信以後任誰也不敢壞了府裏的規矩。”甚得老夫人歡心的表小姐蘇敏姝頗有心得的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