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下,秦小川隻覺眼前一花,已“撲嗵”一聲落入水中。
從來最畏懼水的她緊閉雙眼靜等井水洶湧地灌入耳鼻,然而她等了良久,不僅不見耳鼻被灌,整個人居然還似有浮力一般又浮到了水麵。
她有些奇怪的睜開眼,陡見綠幽幽一片中,一張熟悉的臉麵就映在眼前,她驚得差點驚呼出聲。
好在她向來見怪不怪,哼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就說人話,是鬼就給我飄開。”
“秦小川,我在此等著你降臨的時間,已超出了預期。你說這種話,是否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楚鏡一手攀住井壁,一手托著一顆夜明珠,笑吟吟地,完全沒有被人擊落井下的頹敗。
秦小川上下打量他,除了可以看到半側的後背衣衫有些破損,整個人氣定神閑得很。
她問:“你知道我會被趙植玉那混蛋丟下來?”
“我不知道。隻知道趙植玉向來心思齷齪,也眥睚必報,想必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不扔你扔誰?”
這是什麼鬼邏輯?不過趙植玉也確如他所料,竟然誣蔑她是為他殉情而亡。齷齪啊齷齪,最賤的人莫過於如此。
“不過你既然選擇把蠱蟲自己弄下來,說明你這腦袋還有幾分聰明。所以我決定,還是帶你一起出去。”楚鏡說完,忽然就跳了下來,並且一把攬住她的腰身,“注意憋氣,我帶你離開。”
秦小川遂即感到一股暖流自腰間流竄全身,她腦袋一糊,仍不忘驚異道:“你傻了嗎?上麵已被趙賤人用巨石封死,你怎麼帶我離開?”
趙賤人?楚鏡臉微抽。睨她,“我看上去很傻嗎?上麵不能走,難道我們不能走下麵?”
秦小川不解的眨眼。
“此道觀在這山間上百年,哪怕遇上大旱,觀中水井從未幹涸,隻因這口水井與山下陰河相通。陰河則又與外河相連,綿延數裏。我們從下麵離開,這一路出去,再也不用擔心有人阻撓我的行程。”
秦小川仍不解,“你怎麼知道水井與陰河相通,還綿延數裏?”
楚鏡微笑,“做大事者,細致入微,你沒見我之前在細看堪輿圖?”
秦小川隻覺腦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早知道趙植玉要把你打落入井?”
楚鏡笑而不語。
“還有,這條陰河你沒走過,若是水深,豈不是要淹死其中?”
“你看你有被淹嗎?”
秦小川低頭一看,明明楚鏡已攬著她撥水而下,但他們周身卻似被籠罩在一團無形的氣泡中。眼見井壁循循而上,兩人借著氣泡卻循循而下,如履平地。
她舌頭幾乎要打結,“你會仙術?”
楚鏡無語。半晌才搖了搖頭,“你忘了你身上帶著的避水珠?你從趙煜的手裏騙了來,難道就沒想到它有此等功效?”
秦小川這才恍然大悟,她自小怕水,當初威逼趙煜拿出避水珠,不就是為防有朝一日如現在這般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