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童幽幽一歎，“我也不想說廢話。可是大人的話太過武斷，我又豈能不用說幾句廢話的時間，來想想我到底該怎麼跟大人將此事說清楚。”
楚九雲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給你時間。不過我要聽實話。”
杜若童再次歎了口氣，“不知大人是如何認出慕昭就是秦小川？我自認我的易容術極為精妙，就算再熟悉的人，如果不說破，也不可能認出本來。”
“這是我的事。還請直說正題。”
杜若童不得不忍住心底裏的一絲不甘，示意楚九雲摒退左右後，才道：“老實說，我並未用什麼特殊方法去引來一隻陰魂附於秦小姐身上。而是……秦小姐確實是我家小姐轉世重生。這並非我的猜測，是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她後背的火鳳凰。”
她頓了一下，聲音漸沉悶，“這是我們景族的秘法。當一個人快死之時，若有人施此秘法聚住魂魄，旁邊又有一個陽壽已盡的待死之身，那麼施法之人便可借屍還魂。”
“火鳳凰？浴火重生？”楚九雲挑眉，“難道秦小川後背也有？”
杜若童點頭，“不錯。不過火鳳凰隻有遇水之時才能看清。不然那日在河水裏，我也不至於去解她的衣帶。”
楚九雲毫不認同，“依我看是你慌亂之下看錯了。她本就體質特異，肯定是把別的髒物給看成了所謂的什麼火鳳凰。”
杜若童也不與他爭辯，“大人硬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你無法改變我的觀點，就如我無法改變你的觀點一樣。”
見他斂眉沉思，她也不由疑慮道：“不過至今我卻有一事不明，我用招魂術之後，小姐應該能將前事全數記起，為何……她隻是記得零星一點進陣之法？其他的事不僅未能全數記起，反而還似個旁觀者一般，對害死她的趙逸和何妙音姐妹沒一絲仇恨之心。而且都認不出景族的四大護法……”
看她言猶未盡的樣子，楚九雲靜待她說下去。
“還有，小姐自小精通的是陣法，對於岐黃之術是一竅不通，緣何如今醫術造詣高深？”說到這裏，她雙拳緊握，像跟自己打氣一樣，“這些事我一定要弄清，我一定要讓小姐回來。好帶領我們景族人找到我們的鎮族之寶。”
“既然有如此多難以解釋之處，說明你的招魂術也無法將沈櫻給招回來，秦小川更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所以……”楚九雲慢慢一字一吐道：“我不管你們景族的事，也不管你們小姐往日有多大冤屈。我隻警告你，你若再對她用招魂術，不僅是你，我連你們所有呆在北庭的景族族人將一起鏟除。若你們安份守已，我暫且還能睜隻眼閉隻眼。”
杜若童大為不解，“大人為何要管我家小姐的事？莫不是你對我家小姐動了心？”
說到這裏，她忽然一驚，“大人天人之姿，受萬千人敬仰，又是淩虛子的關門弟子，一生清修，實屬清心寡欲之人。我家小姐曾經嫁過人，即便遇人不淑，此生也不可能再嫁作他人婦。你們是絕不可能在一起的，大人快快收起這等不潔想法。到時候不僅大人有可能被天下人唾棄咒罵，我也絕不會讓小姐落入如此境地之中。”
楚九雲哭笑不得，“你都在說些什麼？第一，我再一次鄭重警告你，秦小川是秦小川，與沈櫻是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人。第二，誰規定淩虛子的關門弟子就該孤家寡人孑然一生？第三，我現在管的不是你家小姐的事，而是秦小川的事。你知道秦小川是誰嗎？她與我弟子有婚約，她還要幫我醫治一人，有這兩層關係在，難道我會眼睜睜看著她身陷險境而不顧？”
杜若童恍然，“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多慮了。”
楚九雲直搖頭，“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對你解釋這麼多。簡直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