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定睛看去,這一次果然看到金冠男子的眼中有異動。
在他漆黑的眼珠周圍,隱隱有一片土色呈流線形朝中間的黑眼珠包圍、湧動,然後又驀然縮了回去。如果不細看,當真以為是石像的眼皮眨了一下。
而就在眾人驚疑之間,那抹土色再次湧出,這次不再是試探性的流動,而是瞬息將黑眼珠徹底遮蓋。
緊跟著,那抹土色不再收縮,直接彙合成一條線形,像流水般從眼眶溢出,飛快地沿金冠男子的麵頰朝下漫延。
由於眼珠周圍的泥流湧得過快,有一些來不及與那條線彙合就被擠掉下來。一個站在石像下的漢子來不及反應,泥流滴在他身上,頓時惹得他一聲慘叫,隨後他身上冒起一股黃煙,痛得漢子在地上連連打滾呼嚎。
然而隻轉眼間,那漢子身上的肉就一塊一塊像被煮熟了一般與骨骼剝離開來。露出森森白骨,卻不傷內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骷髏架子裏包裹著五髒六腑在地上滾來滾去,血腥味四處彌漫,場麵極為詭異又恐怖。
所有人瞬間變得驚恐萬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這裏不安全,大家快退出去!”
此音未落,但聽一聲巨響,之前隻是緩緩升起的石門陡然墜落,生生將出路給徹底封死!
四十來人全被困在這充滿死亡氣息的洞穴裏。
“都不要驚慌。你們且退開,盡量避開那泥流,暫且應該不會有事。”
容慶不想場麵失控,步出人群,一邊安撫眾人,一邊拔出旁邊屬下的佩劍,一劍穩穩刺在那滿地打滾的骷髏漢子心髒上。
一插一抽,鮮血狂噴,骷髏漢子終於停止了滾動,側過來已骨肉分離的腦袋上,唯剩一對眼球鼓鼓地瞪向容慶。其中流露的,竟是幾分感激。
確實,不論是誰,當身體受盡無邊痛楚卻無法死去,隻能在痛楚中掙紮,死,反而是一種幸福的解脫……
秦小川一聲歎息,上前道:“退路已被封死,這怪泥流又如此傷人,如果不能阻止這四處亂流的怪東西,這處洞穴恐怕便是大家的埋身之所。”
她看向容慶,“容公子,我們恐怕是中了何妙音的計。”
容慶皺眉,“好個何妙音,居然想對我們來個甕中捉鱉,她也太小瞧我容慶了。”
也就在剛才這一對話間,那泥流如有感知般,從金冠男子的身上流下,一分為二,同時朝站有人跡的地方流動。
眾人連退,生恐被那怪物沾上一星半點,然而洞穴才這麼大點空間,他們再退,也不過是在給毒泥流讓地。時間稍長,待得從金冠男子眼中湧出的毒物越多,占滿洞穴地麵時,豈非就是所有人送命之時?
慌亂躲避退讓之間,又有五六個漢子一不小心沾上了毒泥流,轉眼又骨肉脫離,變成骷髏架子再被人飛劍奪命而亡。
死亡氣息在洞穴空曠的上空愈發濃鬱。
“小姐,這處地方已不能再呆,你看那邊似有道石門,看能不能打開。我們眼下隻有盡量往他處躲避了。”杜若童邊警惕地四下觀察邊道。
秦小川搜遍腦子,也無法找到關於這些毒泥流的半點記錄——沒有記錄就無法了解,無法了解就沒有克製之法。
眼看這些怪物已占了洞穴一半的地麵,當下便點頭道:“我們先去看看那石門,如果有辦法打開更好。”
梁正幾人聽到她吩咐,趕緊朝洞穴更深處的地方奔去。
秦小川跟著還沒走幾步,杜若童忽然驚呼道:“小姐,你手上怎麼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