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刻,會有人來救我們的。”老將軍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裏。突然出現的火器在給予了老人很大的震撼之後,經曆過更多更大痛苦的老人依然能夠平靜地看著正在不斷死去的袍澤。這是歲月帶給他的力量,任誰也不能夠剝奪,而且讓他想到的更多。火器,西夏?這兩個本來不可能放在一起的名詞出現了。那麼必定是在這段時間裏麵發生了足夠多的事情。或者說,在天下以西的這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些安坐在上京城的人們。難道就不會感到擔心?之前的打壓老人明白,隻是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種時刻。就連那個人也分外忌憚的火器竟然出現在大明累世的仇敵手中。想必那個年輕的帝王即使睡覺也會驚醒吧。
“會有人來救我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獨眼將軍的臉色淒惶。“大人,不可能了,京都裏的那些人早已經放棄了我們。大人,跟著末將離開吧。我們總能活下去的。而活下去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說從來沒見過火器的人們,突然之間聽到這類似神靈發怒的聲音,那種震撼不是言語能夠形容的。更加類似於一種心底的亢奮和疲憊,就是提不起一絲抵抗的意誌。
戰場上的人大抵如此。隊伍拉得很長,站在後麵的人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衝過來的騎兵割掉了腦袋。隻在一個瞬間,勝負之勢顛倒,他們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無論是誰,恐怕一時之間都適應不了這樣的變化。大明,真的就要這樣完了麼?前所未有的頹喪開始出現在這些大明最精銳的將士心中和臉上。
“難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麼。”王磊也在問著這一句話。他不知道是問旁邊的年輕祭司,或者隻是在質問自己。自己又是否成為了西夏人野望當中的一部分呢?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還是那句話,做出了選擇,就要為之付出代價。無論這個代價又是否是你甘願承受的。
“這想必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吧。”祭司大人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畢竟,背叛,並非什麼好的享受。卻不失為你這一生當中最正確的選擇。我曾經說過,我們西夏人得野望,遠遠不是一座城牆所能夠阻擋的。那些我們失去的東西,我們會自己拿回來。而你,趕上了我們最好的時代。也必將在這個時代當中留下自己的名字。”脫脫的話句句誅心。不過他似乎並不在乎王磊的答案,又或者,此時此刻王磊的答案已經不再重要。他們已經穩操勝券,而留給王磊的,一個顯赫但是沒有實權的官位足矣。
“這一戰,正是我大夏千年之基業之始。”他哈哈大笑,說罷一揮手,站在他身後的隊伍也開動,準備參與這一場饕餮盛宴。去屠殺那些曾經就在這座城下屠殺過他們的人。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不要去苛責他們,因為當我們身處那樣的情形之下的時候也許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大軍壓上,西夏人拿著刀槍,拿著牙齒去追趕已經被嚇得不行的大明軍人。也有跪地求饒的,可是那些蠻夷之人又哪裏懂得什麼寬容。照著臉就是一刀劈上,死得不能再死。這也是那位神秘的大祭司下達的命令。殺無赦!不留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