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碩真不知道聽到這話,是該自卑還是該欣慰。
東宮的消息每日都會派人送往李家,一開始李碩還擔心如此明目張膽的與東宮往來,會惹得一些流言蜚語。
隻是後來他才發現是他想多了,自從他帶這金吾衛圍了大理寺後,如今的朝堂中還有誰不知道李碩和東宮是一脈的。
五日後……
“李碩趕快出來迎接本大爺!”
程處默的破鑼嗓子喊得整個平水村的狗都叫了起來。
李碩剛要將一隻烤雞翅膀塞進嘴裏時,忽聞得門外的聲音,先是皺了皺眉,又接著悠哉的啃了起來。
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搭理自己,程處默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暗罵了聲‘李碩爸爸’後,很自覺的推開李家的大門衝了進去。
然而這一次程處默進了李家大堂後,破天荒的沒有咋呼,而是愣愣的看著李碩啃雞翅膀,一動不動……
這孫子怎麼轉性了?竟然沒有和自己搶?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這回輪到李碩犯愣了,隻覺自己整個人在程處默的目光中被輪了一遍又一遍。
“你看著我幹什麼?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還要吃飯。”
程處默終於反映了過來,悲憤的呼喊一聲:“賠大發了!”
“敢問程公子這是進了哪家賭坊?難不成將自己的老婆小妾也賭輸了麼?賠了多少,說出來也好叫我開心開心。”李碩說話時,嘴巴卻從未停頓,津津有味的啃著雞翅膀。
程處默悲戚道:“還不是因為你,房遺愛那孫子說你帶兵圍了大理寺,小爺想這可是大罪啊,陛下豈會饒恕了你?肯定是進班房的路數啊……誰曾想你竟然在家吃飯!”
“他娘的,小爺算是看出來了,什麼事情隻要加上你,小爺我就準倒黴。”
粗人就是粗人,老子不跟粗人一般見識。李碩撇了撇嘴繼續啃著。
又是一個血淋淋的‘拿李碩打賭’而輸了的故事。隻是這種賭,也就隻有程處默這樣的二百五還能賭輸了的。
“.......!”
李碩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來,在這一刻,他果斷將房遺愛劃入知己一類了。
程處默接著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李碩垂頭喪氣道:“好吧,我的錯,是我沒有進班房,害的你平白損失了好多銀子行了吧?。”
心裏暗罵,你個二貨就不能把事情打聽清楚再去跟人家打賭嗎?
“我---。”
程處默剛說了一個字,又無奈的閉上了嘴,道:“都怪這些日子我爹看得緊,長安城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竟然不知道!一連兩個月,我也就溜出去了一次,剛走到興化坊就被我爹發現了……一頓好打啊!”
李碩搖搖頭道:“行了,來找我幹啥?是蹭飯還是有別的事。”
程處默瞧了眼李碩,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聽說你想插手甘肅貪墨災糧的案子?”
“咳咳。”李碩差點被雞骨頭噎死,這件事情也就隻有他和侯家知道,侯君集沒理由告訴程家啊!
“.......!”
李碩一陣咳嗽打斷了程處默的話,立刻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程處默一笑,道:“看你找得都是些什麼人,侯傑那小子這兩天每次都是鬼鬼祟祟的進出平康裏,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他偷偷在平康裏包養了哪個粉頭呢。就悄悄的跟了上去,結果……”
李碩立刻道:“可有叮囑侯傑讓他換個地方?”
雖然程處默有時候大頭啷嘰的,但遇到正事還是有些頭腦的,想來也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程處默皺眉道:“不是我說你,你選誰不好,偏偏選太子。你的才能自不用多說,但是那太子實在是不敢恭維。”
呃……這話說的,二百五還瞧不起二百五?李承乾要是知道了,此時怕是已經哭暈在廁所了吧。
李碩暗道一句,又向程處默道:“說正事,可有將人轉移?”
程處默點點頭,嫌棄道:“還用你說?人已經被我接到程家城外的莊子裏去了。”
你耍我吧!李碩激動道:“程家莊子可是和魏王的莊子緊挨著啊!”
程處默很欠打的笑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嗎?”
李碩無語了,都是豪門子弟。看看人家房遺愛,雖然帽子綠一點,但是人品好啊!再看看這貨……差別咋這麼大捏!
李碩氣笑道:“那也要是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啊,你帶那麼多人進出程家莊子,傻子都會知道這些人可疑,若是被人疑心到,再去告訴李泰,那可就真是‘安全’到家了!”
不過話雖這樣說,但是程處默能夠為了自己擔上被魏王記恨的風險,也是夠仗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