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整頓黔州的大權後,李碩便立刻大刀闊斧的開始運作起來,先是讓程處默率領金吾衛將城中所有的醫館郎中組織在了一起。
而後便是讓王卉帶人就尋找黔州地界所有得病的母牛,又將所有沒有患病的百姓全部召集出來,將他們遷至城外的高山上。
那裏氣候幹燥,通風性強,能夠很好的預防瘟疫的傳播。
本以為黔州的瘟疫的這麼嚴重,應該也沒有多少人才對,可真當將那些百姓們召集起來的時候,還是嚇了他一跳。
真個黔州還有數萬的百姓並沒有遷離,而是被王卉手下的衙差強行趕至帶了城南的興樂坊裏去了。
他們不但被強行禁足,而且還被嚴格的控製飲食所需,一天也隻有一頓飯罷了,僅供需溫飽。
看到這一切,李碩沉默了,若是他沒有來到黔州,那麼這裏的瘟疫一到夏天,便會更加的猖獗,到時候這些百姓的下場不是被餓死,就是被瘟疫折磨致死。
做完這些,李碩再次回到了孫思邈所在的那間房舍裏,這裏的病人已經被全部轉移到了空曠幹燥的地帶,隻剩下一個垂死邊緣的百姓,孫思邈正在做最後的努力。
李碩並沒有去打擾他,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意。隻有這樣的人才當得起醫者仁心。
然而並沒有過多久,孫思邈輕歎一聲,拿起一塊白布蒙在了那個人的身上,疲憊的神色中滿是悲傷。
見狀,李碩心中微歎,寬慰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先生莫要太過介懷。”
聽到李碩的話,孫思邈饒有興味的看眼李碩後,又低下了頭。
就在這會兒,兩個衙差正好牽著一頭病牛走了過來。
牛的精神看起來不大好,懶洋洋的耷拉著腦袋,嘴裏不停咀嚼著什麼,一雙大眼掃了掃眾人,又毫無興趣地垂下頭。
李碩急忙上前蹲下身,看了看牛的腹部,嗯,果然是隻病牛,而且**處長了幾塊瘡斑,都已經發了膿,黃黃的,有點惡心。
孫思邈見狀也走了過來蹲下看著牛身上的瘡疤,斜眼瞥著李碩:“這就是牛痘嗎?真的管用嗎?”
李碩點頭苦笑道:“若這瘟疫真的是天花的話,應該是管用的。但瘟疫已如此嚴重,我們也隻有盡人事知天命了。”
孫思邈點點頭:“這倒也是實話,且說說,你打算如何試?”
李碩有些落寞道:“這牛痘雖說能夠抑製天花,使得種了牛痘之人此生不再染病,但是那些已經染上的人,晚輩……無能為力。”
然而孫思邈並沒有表現的十分難過,而是驚喜道:“小娃娃,你莫誑貧道,未染上天花的果真有辦法讓他們一生不染?是真的嗎?
李碩心亂如麻,敷衍般點點頭。
孫思邈點頭:“但是死生之大事,也不能隨意給百姓使用,總要先找幾個人試驗一下……”
李碩搖搖頭,將自己上身的一副褪下一般,露出自己的胳膊道:“不必了,先生請看,這就是在下之前種過的牛痘痕跡,事不宜遲還是盡快讓那些沒有受到感染的百姓種牛痘吧。”
“而且,種了牛痘之後,四五日內,會有發燒,頭暈,身上長紅點等反應,跟天花的症狀一樣,但程度很輕,而且絕不致命,四五日後症狀全消,那時他們身上便有了天花抗體,這一輩子也不會染上天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