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港生自殺了!”
這句話像是驚雷一樣在李錚的腦海裏回蕩,好半天之後他才回過神來,猶自沒能適應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
他忽地將整個身體靠在鬆軟的椅子上。那把老板椅似是承受不住他的體重,發出“嘎嘎”的抗議聲。
“什麼時候的事情?”
“淩晨五點,從他家樓上跳下來的,等他妻子邵露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當時何港生還沒有斷氣,是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死的。”那傑很明白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在小老板的心目中,他的那幾個女孩勝過一切,現在何佩佩的父親走了,多多少少有小老板的關係,所以他的表情也沉重無比。
當然,就他個人來看,何港生這個人死有餘辜,半年時間揮霍了公司兩億資金,長此以往,還不知道會帶來多少損失呢。
李錚的心裏仿佛有一隻蟲子在鑽一樣,痛的撕心裂肺,何港生會自殺,肯定是因為他約見的緣故。早知道如此,兩億丟了也就丟了吧。
可事到如今,事情發生了,總還得去麵對,他強打起精神”你是剛才醫院回來嗎?”
那傑點點頭”“我七點去的醫院,他的秘書通知我的。將何港生送往太平間以後,我才回來。”
李錚沉吟片刻”那也就是說佩佩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暫時先別告訴她
“這事怎麼能瞞的住呢?。那傑道:“我走的時候,邵露也從醫院回來了,就算我們瞞著,邵露也會通知何佩佩的。而且,說不定現在已經通知了。”
邵露不是一個稱職的後媽,她與何港生在一起也沒有太多愛的成分,如今何港生出事了,她巴不得早點甩下這個爛攤子。
而甩脫攤子的最好辦法就是通知何佩佩。
李錚忽地站了起來,“知道就知道了吧。咱們現在趕緊去何港生的家裏,他人雖然走了,但我怎麼也得弄清楚這幾億資金的去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佩佩解釋。”
“那還要告訴何佩佩這件卓嗎?”
李錚搖搖頭,“何港生已經為他的才錯誤埋單了,就別再把這事說出去了,讓他在女兒心中留個好印象吧”。
何佩佩心裏一直對父親存在著怨念,她始終覺得母親的病逝是何港生的過錯,所以與何港生之間一直有著間隙。可是當聽到父親自殺的消息時,她還是悲慟的昏厥了過去。
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兩代人,縱使心裏再恨,那一根無堅可催的紐帶總是否認不了的。
李錚隻得不斷寬慰著何佩佩,車子駛到何港生家的樓下,她的雙眼已經哭的紅腫。
歲月並沒有在邵露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她依舊如往昔般光彩照人,倒是越發的顯得嫵媚、動人。
看見李錚、那傑進門,這個身穿常裝的女人突然就汪的一聲吳開了,粉墨濃厚的眼圈瞬間濕潤小淚水裹著睫毛膏漫過眼眶,在白淨的臉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痕跡。
“你們終於來了,港生他的命好苦呀!”
“大嫂,節哀順變!”
那傑禮節性的扶了一把都露。李錚卻是拉著何佩佩直接將她忽略了。這樣一個丈夫死了還穿著平日裏的豔妝的女人,哭的再歇斯底裏也能輕易地從中嗅到一股虛假的味道。
“那傑,你在客廳陪陪她,我帶佩佩去書房看看他父親有沒有留下什麼”。
那傑會意,拉住了準備跟過去的邵露。“嫂子,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書房收拾的很整潔,書架上的書排列的整整齊齊,似很長時間沒人動過一樣。
何佩佩依舊一臉木然,李錚隻得將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來,然後翻遍了抽屜,可都沒有找到隻字片語。
看來何港生沒有留下什麼了!
李錚心裏正遺憾,何佩佩卻將書桌上的小盆栽搬了過來,那是她兩年前送給父親的,想不到它如今還是長的那麼茂盛,隻是父親卻不在了。
花盤挪開,李錚卻看見了一個信封,端端正正的躺在那裏。
何佩佩意動了一下,望著李錚手裏的信封,李錚笑笑,“可能是你父親給你留下的,看看吧!
“嗯”。何佩佩點點頭,拆開信封,果然是何港生的筆跡。
是寫給何佩佩的遺書。
何港生在遺書上說,他這一輩子在這個世界除了何佩佩再也沒有別的留戀,他感覺這一輩子對不起的也是她們母女二人。
通篇都是深切的懺悔和對何佩佩的愧疚,絲毫沒有提及消失的那幾億巨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