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瑩瑩如遭雷劈,李柯邁步向前。
這邊,金雅早早睡著,常嬤嬤被張氏派來的丫鬟悄無聲息地叫走。
今晚金二老爺歇在陳姨娘的房裏,張氏也不著急,她每月還是占了大頭的。
張氏的屋裏暗香繚繞,珠簾之間似乎有飛天交舞,令人心醉。
常嬤嬤眨了眨眼,恭敬跪下,道:“夫人安。”
張氏嗯了一聲,倚在美人榻上,由著大丫鬟蘭韻給她推拿著脊背。
夫人膚如凝脂,常嬤嬤沒多看,隻是靜聽張氏吩咐。
“常嬤嬤,你比我大上幾歲,跟了我也有二十年了,香料的事你也懂得不少,還有不久阿雅就要及笄了,就要長大了。”
張氏說著,又歎了一聲。
常嬤嬤侍立在側,又聽張氏喃喃:“我是對不起這個孩子……”
張氏抬起眸,看著常嬤嬤道:“我和老爺的心思你都了解了,今後你要跟著阿雅一舉一動,時時刻刻提醒她的言行,譬如那時阿雅夢魘了,你應該及時攔住她瘋跑,若不然,雖是這大宅院,奴才們口裏傳來傳去到底對阿雅的聲譽有影響。”
常嬤嬤忙道:“奴婢今後定會加倍小心。”
“你一人小心也不可,那玉菲的事我聽說了,雖是太後賞賜下來的丫頭,但這裏畢竟是金氏,她若是不識趣惹了阿雅厭煩,你也不必讓她往阿雅身邊湊,擇個乖順機靈的丫頭作大丫鬟罷。”
“奴婢心裏有個人選,小喜本來是二小姐院裏的打雜丫鬟,進府有三年了,最近突然得了小姐的器重,人也算是敦和老實。”
“光老實怎麼跟得了主母?”
常嬤嬤微微低下頭,張氏放緩了聲音,“既然阿雅喜歡,那你就緊著點手訓訓那小喜,還有,現在就教著金雅一些主母該有的氣度。”
“是,奴婢知曉了。”
張氏沉吟片刻,“明日趙姨娘一行就會回來,金芸、金芷的婚事也是該著手了。”
金芸現在十七歲,讓張氏不快的是金芸趕在她這個主母嫡女麵前出生。
金芷還沒有及笄,隻有十二歲,卻生的極像趙姨娘,貌美如花,是個美人胚子。
張氏頭痛地揉了揉眉心,常嬤嬤立馬上前熟悉地按摩起來。
張氏一歎,“還是你的手法最習慣。”
常嬤嬤不僅是金雅的奶娘,早年在閨閣還跟過張氏,張氏器重她,她卻也沒什麼福,二十歲時嫁了臨縣一個富庶的屠夫家裏,那戶也樂得和金家扯上關係,隻不過那屠夫得罪了人,常嬤嬤嫁過去剛剛兒子落地,父親就被殺了,常嬤嬤就成了寡婦,至今隻和兒子有來往。
張氏一想,突然問道:“你兒子多大了?”
她記得,前幾年常嬤嬤的兒子常遇來府裏有急事找常嬤嬤,那時就已經是縣試的三甲子,她那時候領著阿雅在亭子裏玩耍,遠遠地見過一次,回頭她逗阿雅,阿雅稚聲稚氣地還誇那男子長得好看來著。
“常遇他,他過年就滿二十一了。”
又問:“我記得他是五年前曲陽縣的三甲子,現在在幹什麼了?”
常嬤嬤有些隱約猜到張氏的意思,說道:“他現在正準備考取功名,上次秋試他因為腿傷沒去,後來縣太爺開恩給了他試卷,雖然做出來也沒有計分,但是和會元差不了多少,他打算今年秋闈再去。”
張氏樂,笑道:“那不得是個貢士嘛!參了殿試有幾分把握呢?”
常嬤嬤跪下,說道:“聽他自己說,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夫人……”
張氏笑眯眯道:“那你看,你家常遇前途似錦,看不看得上金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