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鳴趕緊坐起了身。
眼底,那向來純白無暇,聖潔高貴,白衣翩然,無時無刻不保持優雅形象的國師大人,正一臉死豬樣地躺在地上,他裸露出來的皮膚,染著一層暗紅的豬肝色,像是被烤過似的,最可怕的是,他的鼻孔下,有兩道還未幹涸的鼻血痕跡!
這鼻血,顯然流得很猛,因為他微微仰頭的角度關係,剛到達他的唇邊,便往回倒流,然後朝著他的兩側臉頰流了下去,最後,將他的臉,都染紅了大半邊兒……
再加之白免黑發淩亂,衣衫淩亂的模樣……
臥槽,難道她……剛才,糟蹋了他嗎?!
燕鳴正愣愣發呆,努力回想方才的情景時,白免動了。
他猶如蝶羽的長睫輕輕扇動,最後終於徐徐睜開。
眸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漆黑。
清涼,透徹,不然絲毫微塵。
然,這種純潔無暇,隻保留了一瞬間。
當白免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燕鳴身上時,立刻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恐之色。
艾瑪!
白免以最快的速度抬起雙臂,毫不猶豫地用廣闊的雪白雲袖遮住了他的眼。
他的聲音有些結巴:“燕……燕鳴……你體內,體內堵塞的脈絡……已,已通行,通行無阻,你既已,已成功,還不趕緊……趕緊速速讓開!男女……有別,你這是成何?成何體統?!”
“但是你?白免,你受傷了?”燕鳴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於真心實意幫助自己之人,向來都是掏心掏肺的。白免現在的樣子,簡直給她一種回光返照的感覺,那臉色,那鼻血,該是受了多重的傷,他才會變成這樣啊!如此情況,燕鳴哪裏有心情穿什麼衣服?
白免死不承認,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不,我很好,並未受傷。”
燕鳴皺眉,這真是一個執拗的人。都重傷如此了,竟還撒謊!她抬手,毫不猶豫地握住白免的手腕,將他往兩側一拉。
白免根本沒想到燕鳴會使用這麼一招。
再加之被擋住視線的他,心思本就已經淩亂到了極點,壓根沒有絲毫防範,燕鳴這一拉,他的手,輕而易舉就離開了陣地。
他的眼睛露了出來。
光明重新射入了他的眼裏。
燕鳴的身體重新落入了他的眼裏。
他紅如豬肝色的俊美臉上,頓時湧現一抹鮮紅之色,緊接著下一刻,他的身體一抽,薄唇一張,一口鮮血,竟毫無預料地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噢,他的一口老血!
“白免!”燕鳴驚呼!她抬手,準備查探白免的傷情。曾經時常在生死線上掙紮的她,自然懂得一些基本的醫理。
可白免再不敢讓她碰了。
若他再讓燕鳴碰,恐怕他就真的要在這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白免快速抬手,拉住燕鳴的手腕,往身側一帶,然後借此機會快速翻起身來,緊接著靈巧一躍,刹那之間,跳出去三米之遠!
保持了距離,又是背對著燕鳴的姿態,白免這才覺得安全了許多。
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