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溟千裏看著霧靄胸腹處的大洞，簡直錯愕極了。他不明白，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如此，為什麼要這樣故意被自己殺掉？
溟千裏發呆了好久，這才低低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憐憫我嗎？所以把你這條命送給我？我才不稀罕你的退步！”
是，溟千裏是做夢都想殺了這個男人！
但是這不代表著，溟千裏希望這個男人用這樣的方式，死在自己的手裏！
向來自尊心極強的溟千裏，覺得如此方式，很是讓自己沒有尊嚴！
霧靄笑了笑：“不是的千裏，我是真的一直在等這一天，我一直在等，你將我殺掉的這一天！這一天終於到了，你可知，我等了多久嗎？！”
這一刻，溟千裏竟然在霧靄臉上看到了一抹向往的神色。
溟千裏微微一愣，這個男人……竟然是真的高興被自己殺掉了？
“你……為什麼想要被我殺掉？”溟千裏發現，他越來越不明白了。這個男人明明是他血海深仇的敵人才是，但是為什麼他竟然要把這條命讓給自己。
霧靄看著溟千裏，眼裏是溟千裏看不懂的……哦不，即便是看懂了，也不願意承認的慈祥。
霧靄說：“因為千裏，你體內有我的血脈，你是我……和她的孩子！”
溟千裏的母親，絕對是他最大的軟肋！
聽到霧靄提到他的母親，溟千裏爆發了！
“混蛋，不許你提她！你沒有資格提她！”
霧靄的眼裏頓時流出淚來。
淚不止一滴，而是源源不斷的。
他早就想哭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但是現在，他終於可以哭了。
“是的千裏，我沒有資格提她，你可知道，無數次夢裏我夢到她，我都不敢朝她走進。天知道，我有多想她。”霧靄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如今，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提她了，因為我終於……可以如我們的誓約那樣，下去陪她了。她等了我上千年，她一定都等得不耐煩了。”
霧靄說得越真切，溟千裏越是痛苦，他抬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總覺得事情和自己想得似乎很不一樣。可是他又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不同。
“你不要妖言惑眾了，我知道，你是想要如當初騙我母親那樣騙我，然後把我做成魂武技！你如今已經渡神境強者，這個實力的強者即便肉體傷成你這樣，也斷然不會死去！你隻是想要讓我同情你罷了！”
霧靄什麼都沒說。
他知道，說什麼都是徒勞，因為眼前的千裏恨了他這麼久，他當然不會相信自己。
霧靄隻是朝著自己的丹田部位伸出了手！
然後一抓，抓出了一顆淡金色的內丹！
然後他直接用手一拋，拋給了溟千裏。
“我兒！這是我和你母親，送給你的最後禮物！這些年，我真的在等這一日！無論你信，或是不信！”
霧靄話落，他憑著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叫出了自己從未召喚過的魂武技！
那是他的妻子！那被他親手殺掉，變成魂武技的溟人魚！
變成魂武技的溟人魚，早已沒有了原本的靈魂，她就那樣站在霧靄麵前，表情冰冷，一點都不為現場所動！
手裏握著霧靄的內丹，溟千裏正想開口問話，便看到了這條溟人魚，他的身體陡然一頓！
“母親……母親！”淚，從眼裏滾滾落下！
千年來，支撐溟千裏活下去的，便是眼前的他的母親！
天知道多少午夜夢回，他都能夢到她最後的模樣！
可沒想到再見麵，他們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還記得她，然她已經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