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很快恢複了平靜,精神病們又開始或是三三兩兩,或是獨自一人享受著放風時間。
一連兩個,蘇暢剛到這裏遇到的精神病都剛好在發病,也同樣都很不幸。
按照以往的觀念蘇暢可能會罵句:神經病,然而現在身處其中之後,感歎人間苦楚卻是哀大於憤。
“新來的?”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穿著病號服走了過來。
這已經是第三個蘇暢接觸到的精神病了,同時蘇暢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他。
男子自顧自的說道:“張玲玲很可憐的,她說的是真的,不過他隱藏了一點,她是事後找機會殺死的經理,她已經被弓雖(和諧)女幹了。
這件事在她心底形成了巨大的陰影,之後便不相信任何男人,任何想要接近她的男人都會刺激到她。”
記得剛才的張玲玲也是這樣,最開始好好的然後突然發病,蘇暢覺得眼前這名男子說話很有條理性,一聲不吭的等著他發病。
男子似乎看穿了蘇暢的意圖,解釋道:“我叫徐飛,因為多重人格分裂進來的。在我的體內還有許朗、毛絨絨、郭海城,劉紅等人格存在,我這種病症就像一個身體有五個靈魂,我不會傷人你不用害怕。”
蘇暢聽得口目結舌,很想說就算就算你們五個一起上我都能打趴下你們根本不怕你。
然而蘇暢卻搖搖頭轉身離開,他算看出來了,沒有專業的知識就去了解他們這才是最大的精神病,相比之下自己還算是正常的,最起碼能控製自己的思維。
走著走著蘇暢來到假山下麵的人工湖,裏麵一個哥們正拿著木塊剛船槳,站在一米半深的湖水裏來回劃動,口中唱道:“姐兒頭上戴著杜鵑花呀,迎著風兒隨浪逐彩霞。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水鄉溫柔何處是我家。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隨著歌兒劃向夢裏的他。嘴兒輕輕唱著不說話呀,水鄉溫柔象那夢裏的畫……”
哥們唱著劃著,蘇暢聽著看著。
所謂精神病一部分就是終身困頓在自己的繭裏,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然而這一方世界原本就是一張巨大的繭,而我們又何嚐真正的生活過呢?
外麵的世界固然精彩,可卻風雨交加,能挨到彩虹出現的那一刻又有幾人?
莫不如永遠生活在自己編織的繭裏,看不到彩虹是遺憾,但卻無需擔心會死在風雨中,永遠生活在自己的夢境裏,直至死去。
一首歌唱罷,那哥們擺擺手衝著蘇暢喊道:“兄弟怎麼不動了?是不是困在島上了?來,上船,哥哥帶你回岸上。”
困住了……岸上……
蘇暢突然笑了起來,不用人說也知道這哥們是個偏執性精神病,笑罷卷起褲腿直接走進人工湖裏,站到這哥們身後等他帶著自己回到岸上。
此時四樓上正有兩雙眼睛在看著蘇暢,每個新來的精神病都是不確定性因素,需要靜心觀察。
郝醫生時不時的在本子上記著什麼,推了推眼鏡開口道:“按照他的病情恐怕真跟許丫頭說的一樣,雖然病得不重卻好像各式精神病都沾了一點,還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