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痛哭流涕的時候,海倫來啦。塗著粉紅色的眼影,戴著長長的假睫毛,嘴唇也是紅豔豔的,這讓我看著她,就像看一張麵具一般,特別的不真實。
“你還好吧?”海倫問我。
“一點都不好。”我搖搖頭,“你也看到啦,出車禍,右腳動不了,還丟了工作。”
海倫靠近過來,握著我的手。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比我的手還涼。這讓我一下子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想要掙脫,可是越掙脫越緊,終究不能動彈。
“你怎麼來啦?”我問。
“來看婦科。走過的時候覺得像你,就過來看看,還真的是你,一個人在這裏暗自神傷。”
“抓到肇事者呢嗎?”
我點了點頭。
“他付了醫藥費嗎?”
我點點頭,很無奈的看著她,就不能說點別的嗎?我好想告訴海倫我朝那個肇事者發了脾氣,我想告訴海倫那個肇事者該死的帥,該死的溫柔,該死的體貼,我好想告訴海倫那個肇事者還偷走了我的初吻,而我卻沒有拒絕。我好討厭這種感覺。他一來,每天都讓我神經緊繃繃的,仿佛麵臨一次世界大戰一樣的那麼慘。我必須鼓起所有的勇氣才能抵擋那該死的風和浪。
oh,mygood.我是不是要完啦。
“那就好。”海倫鬆了口氣,“你不知道,現在出車禍很頻繁,車主都是逃之夭夭的,你是最幸運的啦。”
“謝謝。”我討厭這該死的幸運。
如果我的右腿不能走路,那我真的還不如死了的好。
“出院後,你還可以問他要點什麼營養費誤工費什麼的,”海倫繼續說著,同時拿起一個橘子來,放在手中揉了揉,然後撥開,遞給我。
“他有錢嗎?”
我搖搖頭,這個問題還沒有想過。
“沒錢的話你要也是白要,有錢的話你就多要點,要是實在拿不出的話,也隻好自認倒黴啦。如果是個吝嗇鬼的話,最好把他送進牢房裏去,這種人是最可恨的啦。”
海倫好像漫不經心的說著,仿佛在講一個蘋果可以切成四塊,也可以切成八塊那麼的簡單。
“看著我,幹嘛,不對嗎?”
我笑了笑,“說白點,都要對方願意付,對不對?不管他是哪種類型的?其實,我想出院啦。“
“出院幹嘛,回家等死呀!”
“要死啦,你也這麼說我。”我實在受不了她的功利主義。
“我是說醫生說出院就出院,沒說,我的大小姐,就別出院,知道不,身體要緊。羅,給你。”
“幹什麼?”我看著手中紅紅的紅票子,“我不要!”把它們全都扔給了海倫。
“傻瓜,沒工作,出院啦,喝西北風呀。我敢肯定,沒同家裏說,對吧。拿著吧。我能幫你的就這些啦。”說完,硬是塞在我的手裏,然後跟我說了聲,出院那天,通知我。然後就走了。
害我一個人看著這幾張紅票子,感動的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