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抿著揚起，看上去雖是笑著，可是倘若仔細分辨，就會從其中辨出徹頭徹尾的苦意，最後就連看的人也會覺得難過起來。
所以慧慧從不敢仔細分辨涼西的笑容，往往是掃一眼，見到她在笑，便迅速移開視線。
不然倘若被她傳染，還有誰來哄她開心呢？
涼西也不是沒有開心的時候。比如看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小品，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笑，但那卻並不是真的開心，頂多隻能算是覺得有趣，跟著哼幾聲罷了。
似乎從很多年前開始，涼西便再也不曾發自內心，幸福的笑過。
又或者說，她的生命，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完全失去了幸福的資格。
而原因又是什麼呢？
大家都知道事出有因，可是卻沒有人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
誠然涼西的變化，和高默謙的變心有關，但那卻不是原因的全部。
涼西不說，也沒有人敢問。因為大家都不希望提起傷心的往事，惹涼西難過。
涼西明白大家的小心意義，她素來堅強，不想別人替自己操心，所以時間久了，涼西為了掩飾情緒，就連難過的時候，也會笑著。
隻是那笑容是極苦的。有生之年，慧慧再也沒有看過，比那還苦的笑容。
思緒就那樣被牽扯著，很快又被眼前沉鬱女子的臉容拉回……
慧慧調整了情緒，繼續做沒事狀嚷嚷道：“哎呀，辭職有什麼不好？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事沒事，有姐罩著你哪！準保你很快找到更好的工作！”
她樂天派的大條神經終於傳染了涼西。
涼西終於抬首失笑，美麗的頸項微曲，卻是白皙通透，就連慧慧看了，也一度驚羨不已。
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涼西笑著點點頭，“這麼說，我的下一份工作可就全仗著你給我介紹嘍！”
“那是自然，包在姐身上！啊哈哈哈……”
對方還沉浸於自己幻想世界中的慧慧，涼西卻是趕忙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拍板道：“那麼，一言為定啦！”
“啊？……涼西，我說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我自己的工作還想換呢！喂，喂，你別光笑，倒是說話啊……”
兩個女人吃喝玩樂了一整天，涼西這才將昨晚的不快暫時拋到腦後。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
秋天的傍晚有些涼，穿流不息的空氣一下下噴在涼西的臉上、脖頸上，竟忽然覺得自己的衣服有些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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