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裏,六名勁裝男子矗立在此,掛著白布條的長柄大刀斜背於身後,各自身披一條長長的蓑衣。為首的一人比較奇怪,他身材和身邊的大漢想比較為矮小,頭頂也戴著一頂鬥笠,臉上遮著灰色麵巾,隻露出了一雙格外有神的大眼睛。
這六人周圍圍著一群按刀警惕的侯府部曲,但這些人卻毫不在意一般,隻是四下觀望,並沒有將這些部曲放在眼裏。
大概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長孫斂這才披著一張巨大的羚羊皮從後堂走了進來。
看到堂中的局勢後,長孫斂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這些江湖人……好不懂規矩。
“侯爺,這些人就是不肯卸下武器,直接就闖了進來。”
為首的那名矮小青年衝長孫斂一抱拳,笑了笑道:“長孫侯爺,不是我們不懂規矩,隻是我們江湖人士刀劍就如同臂膀一樣,輕易不能離身,還請見諒!”
長孫斂冷冷哼了一聲,扭身在堂上直接坐了下來,這才衝周圍的部曲擺了擺手不耐煩道:“退下吧退下吧,最好他們有膽子砍死我,正好一了百了……”
部曲們紛紛環顧彼此,他們也分不清侯爺說的是氣話還是命令,局促了片刻之後,這才收刀退了下去。
待侯府的部曲退出了偏廳之後,為首的那名矮小青年這才笑道:“不知侯爺在為何事心憂?有需要我們三賢莊相助的地方侯爺盡管說,我們雖然人少力微,但必定竭盡全力……”
憑你們?幫我?
長孫斂臉上露出了不屑之色,並沒有接這位青年的話,而是冷笑著問道:“你是岑家的什麼人啊?”
“在下……三賢莊二莊主——岑仁輔。”那名青年微微欠身。
“岑仁輔?哈哈哈……”長孫斂仰天笑了一陣,然後搖頭說道:“都說三賢莊的岑家三兄弟,各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就你這小身板,真的能服眾嗎?”
“嗬嗬嗬……”堂下的那名青年不怒反笑,負手看著長孫斂道:“長孫侯爺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這些江湖人了吧,您是讀書人,應當知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道理,我們三賢莊能在江湖上走到這一步,靠的可不單單是武力。”
長孫斂先是一愕,隨後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岑仁輔,倒是不簡單啊。
“說吧,來找我做什麼?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麼交集。”長孫斂緊了緊身上的羚羊皮,眼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三賢莊在綠林中倒是有一些聲望,可綠林中最大的忌諱就是和官府勾結,而當官最大的忌諱,就是和這些擺不上台麵的私人武裝扯上關係。
他們來幹什麼呢?
那名青年低頭笑了笑,然後道:“我們是來給長孫侯爺解決麻煩的。”
“什麼麻煩?我能有什麼麻煩!”長孫斂心中暗驚,身子也極其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
那名青年笑了笑不說話,而是將手伸進了懷中摸出了一個紙包,隨手一拋,那團紙包就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長孫斂麵前的桌案上。長孫斂皺著眉頭不說話,疑惑地將麵前那團紙包拆了開來,哪知一看,心中頓時一緊,手上一抖,一把細白細白地鹽就灑在了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