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查不到他呢,長孫家在洛陽所有的產業陸績都派人盯上了,可就是找不到長孫斂的行蹤,原來是躲到王八殼子裏去了。
刺史府……刺史府。
“陸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秦非煙眉頭緊皺的問道。
知道長孫斂的藏身地是一回事,可救人是另外一回事,刺史府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長孫斂既然能躲進去,他們藏一個人也必然很簡單,倘若貿貿然進去搜查,提前和長孫斂翻了臉不說,還極有可能什麼都查不到。
陸績在屋內踱了幾步,低頭思忖了片刻,忽然眼中精芒一閃,腦海中想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陸績目光掃到了陸燦,猶疑了片刻,還是歎了口氣道:“二哥,你們這些人裏,誰的輕身術最好?”
這一聲“二哥”把大家都給叫愣了,陸燦也不例外,他呆愣了半晌這才緩過神來,笑了笑道:“我的輕身術最好,可現在我受了傷,功夫恐怕大打折扣,再其次就是李岩和蔣渠他倆了。”
李岩?
陸績目光轉向了李岩,李岩也向他輕輕點了點頭。
“好。”陸績目光一閃,轉身向牛犇吩咐道:“你差手下去一趟譚國公府和蔣國公府,將此事告訴丘神績和屈突仲翔,讓他們帶上家衛與我在巡防營相見,同時讓守在城門口、巡街的弟兄們都撤回來,令彭海、蔣渠集結好人馬,我馬上就回去!”
“是!”
“銀環蛇。”
“小人在。”
“你手下有多少人就給我叫出來多少人,帶你們做一件你們這輩子都不敢想的事……”
“啊?是……”銀環蛇愣愣稱是。
秦非煙此時也站起了身,提裙來到陸績的身旁,皺著眉頭問道:“你聚集這麼多人幹什麼?可千萬別做傻事,帶人衝撞刺史府可不是兒戲,販鹽一案還沒有牽涉到王岐,你沒有理由找他麻煩。況且若是激怒了長孫斂,他傷了妹妹又該如何是好?”
陸績輕輕牽過了秦非煙的手,望著她的眼睛凝重道:“奏折和名單上報長安已有六日了,按著腳程來算,下旨捉拿長孫斂的旨意馬上就到,屆時長孫斂真的會魚死網破的。而且時間拖得越久,我沒法將名單交給他,他的疑心也會越重,現在是出手的最佳時機……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到小桃子的。”
秦非煙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隻是緊緊攥著陸績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李大哥,附耳過來。”陸績衝李岩招了招手。
…………
今天,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天。
陸績到達巡防營時候已經是快晌午了,可是天上的太陽卻被烏雲死死地遮住,隻剩下陰沉沉地一片,剛到午時,便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冰子兒,好在勢頭不大,如蠶豆般劈劈啪啪打在房頂,像進軍的鼓點。
巡防營的廣場上,二百多名巡城衛士已集結完畢。
陸績身著武官布甲,斜挎一柄單刀,神情冷肅。
牛犇站在下方隊首,出列遙遙衝陸績抱了一拳道:“陸校尉,巡城團二百四十七人已集結完畢,隻等陸校尉一聲令下!”
陸績衝他輕輕頷首,剛要說話,卻被站在他身後的彭海給打斷了,彭海湊到他耳邊輕輕道:“圍攻刺史府可不是什麼小事,你師出無名,更是私自調軍,饒是你有天大的功勞也抵消不了此過,此事過後……你想過後果嗎?”
陸績笑了笑道:“我今年二十三歲,正是張揚跋扈、惹是生非的年紀,平日裏戰戰兢兢、思慮周全也就罷了,現在人命關天,還想個屁的後果……倒是彭大哥,你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怎麼反倒勸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