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沉默無語,顯然十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李世民笑道:“玄成,你且說來,總不能讓你一個堂堂宰相失了儀態。”
魏征無奈道:“臣之小事……朝會散後再與陛下說吧。”
李世民搖了搖頭道:“哎,你乃郡公,又是一省宰相,你的形象便是朝廷的形象,哪裏有什麼小事?且先說來,朕與你做主!”
做個屁主啊!朝議之時提這等糗事,這分明是想讓我出醜!
魏征猶豫了半天,這才咬牙道:“當日盧國公程咬金和鹹陽縣子陸績酒後當街猥褻婦女,臣看到後上前斥責,這才被那鹹陽縣子陸績吐了一身。”
果然如魏征所料,這句話剛說完,大殿上的眾臣皆是發出了一陣嗤嗤地笑聲和議論聲,連李世民的嘴角也向上揚了幾分。文臣們還算給魏征麵子,武將那邊可一個個都笑開了,也不知是在笑程陸二人猥褻婦女,還是在笑魏征被吐了一身……反正魏征覺得老臉臊得慌。
李世民眉毛一挑,忍住了笑意繼續挖坑道:“哦?你且說說具體的來龍去脈,朕好為你做主……”
魏征膽子大,臉皮可不夠厚,黑著臉指著程咬金道:“陛下,你還是問那老殺才吧!”
李世民轉而看了看程咬金笑道:“程知節,那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聽到被李世民點了名,平日裏囂張無比的程咬金心虛地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站了出來,其實他也知道這事兒幹的挺沒品的,但認錯、服氣這兩個詞天生就跟他沒關係,看了羞憤無比、怒氣衝衝的魏征一眼,程咬金這混不吝的勁兒又上來了。
“陛下莫聽這老貨瞎說,屁股是那小子摸的,吐也是那小子吐的,幹俺老程何事……”程咬金一句話把自己擇得幹幹淨淨。
“嘁……”大殿之中頓時充滿了一陣拆台的鄙夷之聲。
這程咬金是個什麼貨色,大家最清楚了。
程咬金這臉皮可沒魏征那麼薄,對於這陣噓聲他充耳不聞,而是重重歎了一口氣道:“陛下,您也得體諒體諒那小子不是,您看幾位皇子十來歲您就尋摸著給他們找婆姨了,那娃子二十多歲了還是個雛,又喝了點兒酒……想女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眾人神色一愕,耍流氓還耍出道理來了?
“老殺才,大殿之中你亂說什麼呢!”魏征斥責道。
李世民眯起了眼笑道:“那他吐了玄成一身又是怎麼回事呢?聽說場麵還蠻壯烈的呀……”
這句話李世民運足了氣息,說得鏗鏘有力,整個大殿中的人都聽得異常清晰,人人都憋住了笑容,唯獨魏征臉色更差了。
程咬金撓頭裝傻道:“……這怎麼解釋呢?人喝多了可不就吐唄,也怪這小子貪杯……碗口大的三勒漿啊,咣咣咣就幹了好幾壇,把俺老程都拚傻了,要不是俺攔著他,秦府的酒窖都得被他給掏空了。當日他還吃了不少菜,你們都不是知道啊,當時吐了老魏一臉,那肉沫、菜絲還摻雜著白色的口水和胃液,哎呦喂……惡心我的喲……”
程咬金越說臉越扭曲,仿佛回想到了當時的畫麵一般,最後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這一番繪聲繪色的表演,描述的也極有畫麵感,眾人齊齊向魏征投來了注目禮,眼神中充滿同情的有,充滿笑意的也有,魏征被盯得渾身也不自然,下意識的還是摸了摸臉,仿佛那肉沫、菜絲還掛在他臉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