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雨落……”帳簾被掀開,一個全身戎甲的男子走了進來,手中拿著還未帶上的堅硬頭盔。他用拿著頭盔的手掀起帳簾,另一隻手拍打掉身上染起的灰塵,然後走了進來。
“你怎麼穿上軍裝來了,傷好了嗎?”児雨落抬起頭,美目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卻仍然坐在桌前。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必擔心。”他走到児雨落麵前,將頭盔放在了桌上一角。動作中,戎甲發出了摩擦的聲音,同時也露出了他手腕上的傷痕,上麵的血疤還未脫落。
児雨落鬆開抱在一起的雙拳,伸手拉起男子的手臂,指尖劃過血疤。
“放心吧,你看這裏,都已經結疤了,不用很久就會好,不要擔心。”男子勸慰道,想要收回被児雨落緊緊抓住的手腕。掙紮中,血疤本就還沒有變得堅硬,此時裂了一條縫隙,潺潺的鮮血滲出,滴落在桌案上。
“疤都還沒有結好,誰讓你亂跑了?”児雨落細眉一挑,站起身來,鬆開抓著男子的手,轉身去翻找放在營帳中的傷藥,“坐下,不要亂動。”
男子聞言,因長期征戰沙場導致有些僵硬的臉龐上浮現了一個淺笑,安靜地看著那個背朝他的綠色紗衣背影。除了在皇宮,児雨落仍然習慣淺綠色的清淡服飾。
“來,塗上。”児雨落翻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男子。
男子淡笑,卻沒有伸手去接,目光卻瞟向了一旁沉思呆滯的譯千礬。
“難道要我幫你上藥?”児雨落微微歪頭,黑發柔順地垂落在綠色的紗衣上。她伸出手,三指夾住白色瓷瓶,遞到了男子麵前,淺笑嫣然,完全看不出當日在譯國帝都的騰騰殺氣。
“……不必。”男子一怔,隨即有些無奈地伸手接下了瓷瓶。
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為他上藥。這次受傷本非他所願,但卻讓他十分滿意受傷的後果。
“他是誰?”譯千礬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抬首,便看見了眼前這個一身戎裝軍甲的壯健男子。他可以肯定他之前絕未見過這個人,但他的警惕性卻下降了如此之多,有這樣一個人走到他麵前都未曾注意到?
“唔,千礬,他就是我曾經對你講過的,叁國的常駐將軍,韓薑。”児雨落重新坐了下來,雙手再次合攏,撐住光潔的下顎,淡然淺笑,沒有絲毫的扭捏。
“韓薑……”譯千礬低聲喚了一句,隨即用視線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卻向児雨落問道:“就是你喜歡上的那個人?”
“是他。”児雨落挑起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唇邊,伸出舌尖劃過指腹,表現垂涎之態。
韓薑無奈勾唇,伸手拉下了她輕舔的手指,低聲道:“髒。”
譯千礬在兩人身後一挑眉,竟轉身就走出了營帳,眉目間帶著點點促狹的味道,眼神中竟與當初溫立銘那狐狸態有些相似,看得出笑得十分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