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一,良秀回家了,她把這幾個月的工資都拿了出來,還了一部分債之後剩餘的部分就用來過年用。
正全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良秀再不回來的話,她那幾隻下蛋的母雞也快餓死了。田裏種的菜也全長滿了草,正全整日跑到賭場去打麻將,家裏什麼都沒顧得上。
看到家裏亂糟糟的,良秀很想發脾氣。真當自己是個廢人了,她在心裏罵正全。
正全見良秀回家了,自然高興呀,他想著可以安心去打牌了。
夫妻之間,時間長了,日子就過得麻木而沒有情趣,很多時候還很想掐死對方。即便如此,也還是打不散。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一日,正全耳邊聽到些瘋言瘋語。說他家良秀跟煤窯的老板有一腿,所以她工資才那麼高。
這還了得!
正全像吃了炸藥包一樣衝回了家,見到良秀就是一巴掌打下去。
“你神經病吧,打我!”
“你個不要臉的,在外勾搭男人。”
“勾搭你這炮子鬼吧。”
良秀大聲哭了起來。
正全打完良秀就在一邊罵,隔壁鳳姑聽到吵鬧聲趕過來。
“良秀,出啥事了?還打起來了。”
“鳳姑,這日子沒法過了。”良秀大哭。
“正全你幹嘛打人嘍。”
“他偷人你曉得不?”正全黑著臉罵。
“不可能嘍,良秀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鳳姑用肯定的語氣跟正全說。
“我埋了你這個炮子鬼!毀我名聲。我一輩子清清白白,你自己在外麵亂搞,到頭來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良秀剛烈的性子又上來了,她最不能容忍別人冤枉她。
“好了,一場誤會!別打人了。”鳳姑勸正全走開。讓彼此冷靜一下。
大女兒聽說爸媽打起來了,就匆匆趕回家。
她問良秀怎麼回事,良秀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女兒麗仔。麗仔指著正全的鼻子罵:
“媽媽出去打工幫你還債,你還汙蔑她,聽到風就是雨,別人的話你也信。一把年紀了,一點是非分辨能力都沒有。”
麗仔罵完正全就離開了。
良秀的臉腫了幾天才慢慢消退。
臉上的腫痛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消失,而心裏麵的腫痛呢?
正全打了自己,卻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每日還板著個臉給自己看,良秀內心很崩潰。
結婚那麼多年,第一次動手打她。
她心裏涼了半截。
幾日過去了,夫妻相對無語。
冷戰,就如臘月的天氣一樣冷!
良秀想起了大良,想起了英連,想起了那些謠言。她突然很憎恨那個女人。
她曾同情她的遭遇,可如今,她覺得那個女人就活該沒好日子過。
在背後談論別人的是非,還添油加醋的越描越黑,她安的什麼心!
盡管良秀跟正全冷戰,但飯菜還是端到正全麵前的,隻是彼此不說話。
臘月二十四,小年那天,年英蒲英都來了。良秀正在廚房裏張羅一家人的飯菜,年英走了進來。
“嫂嫂,你跟哥哥吵架了吧,臉都是黑的。”
“他有病。”
“嚒子事嘍,大家說出來不就好受點呀。”
“他話我偷人。”良秀又開始抽噎起來。
“他自己在外麵亂搞,回來還說我偷人,我辛辛苦苦打工掙錢還債。他還要汙蔑我。”
“他寶裏寶氣吧。腦殼夢葛搭。”
年英安慰良秀說。
“我在煤窯碰到以前喜歡我的一個人,沒想到他就是煤窯老板。他那天想那個我,我反抗了。被英連看到了。”
“哦,那個英連嘴巴怎麼那麼欠嘍,撕爛她的嘴。”
“算了,年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過年了。”
年英覺得良秀說得對。就沒再說什麼了。
正全從年英嘴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覺得自己動手打人確實不對。
“哥哥你就不該打嫂嫂。嫂嫂要不是為了這個家出去打工,也不會受那些氣,她在外麵受了委屈,你問都不問清楚就打人,你真是混賬。”年英咬牙切齒的罵。
年二十六那天早晨下著大雪,正全買菜回來就大聲叫良秀。良秀在廚房回了句“咋個”,看見正全眉毛眼睛上滿臉雪花的滑稽樣子,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正全看見良秀笑了,他也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冷戰結束了,沒有一句道歉的詞,彼此就這樣原諒了對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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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一下,愛麵子的男生雖然嘴上沒跟你道歉,但如果他放下了麵子主動跟你說話了,證明他已經意識到錯了。這個時候的我們應該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