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斜人靜的深夜,侯玄演睡在床上聽到有人喊他,驚起之後發現是洪一濁。他的房外有親兵近衛日夜守護,也隻有洪一濁這樣的心腹才能不告而來。
侯玄演點了一支蠟燭,推開門隻見洪一濁神秘兮兮地,湊近了說道:“大哥,我們的人在城外捉了幾個可疑的人。”
侯玄演關上門,將他帶到桌邊,說道:“別急,坐下慢慢說。”
“這些人分成五路,沿著常州不同的小道,往江邊和西邊逃去。他們身手出眾,不過警覺性不高,走的都是常州的小道。”
侯玄演心中已經了然,他哂笑一聲,問道:“可曾有人招供?”
洪一濁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悍不畏死,打起來都是一上來就拚命,被抓的幾個也都咬舌自盡了。”說到這裏,洪一濁歎了口氣,遺憾地說道:“我看八成是常州的士紳搞鬼,可惜沒弄到證據。”
侯玄演眼色陰鷙,冷笑一聲說道:“咱們有兵有刀,我說的話就是證據。”他敲了敲桌麵,一個親兵聞聲進來抱拳道:“督帥。”
“去閻將軍那裏傳我命令,發兵圍住常州四大家族,一隻鳥也不能放出他們的院子。叫醒秦禾,點起人馬,我要血洗常州。”
半彎的月亮像是一根熟透的香蕉,黃暗暗的掛在天邊。這樣的月色下,你很難指望它灑下清輝,今夜裏的常州顯得格外的黑,閻應元的人馬一如既往地高效,悄無聲息地圍住了四大家族的院子。他本人則盡職盡責地守在城樓,在他看來大敵在外不在內,常州的士紳不是督帥的對手。
侯玄演帶著秦禾、洪一濁來到王長順的府門前。
洪一濁看了看三四個人那麼高的大門,咽了口唾沫,說道:“真有錢啊,大哥,你能確定是他的主謀麼?”
“他就算不是,也一定知道誰是,這個老王八不點頭,常州誰敢謀害老子。”
王長順安睡在府內,他的護院家丁雖多,但是卻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一個個的都在夢鄉裏,就被人撬開了大門,門子瞪著朦鬆的睡眼,被秦禾一把拽住衣領,提溜過來。
他眼睛被火把閃的看不清,隻當是來了打家劫舍的強人,不住地求饒。
侯玄演低頭說道:“王長順住在哪處院子,前頭帶路。”王家實在太大了,若是在夜裏搜索,恐怕天亮了都不一定能捉到王長順。
門子這時候早就清醒過來,抬頭一看頓時嚇得六神無主,這是一群甲胄鮮明的兵馬,可比強人難對付多了。
“小人願意棄暗投明,給大人帶路。”
一行人直奔內院,驚醒的護院這時候再想抵抗,已經來不及了。秦禾的手下親兵,將他們堵在家丁的房內,持刀看住,誰敢動毫不猶豫就是一刀。
外麵已經被圍,王家幾個巡夜的護院想要跳出去搬救兵、通知其他家族,都被蘇州兵無情的刺死。
秦禾親自踹開內宅的一處房門,將驚聲尖叫的不知道什麼主子輩的趕出了房子。順手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內院中的空地上。
侯玄演坐在椅子上,手裏長劍豎直放在地上,用兩個疊起的手掌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