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的死,讓整個鍾家籠罩在一片肅殺當中。
佛堂內的老太爺聽完李管家報告的噩耗,半晌無語。
良久,黑暗中傳來老太爺低沉而堅定的聲音:“法正方丈說的沒錯,果然得到了驗證,為了鍾家,我不能再優柔寡斷了!”
……
鍾無稽正睡的迷迷糊糊,卻被人搖醒。
他睜眼,見許氏正站在炕邊。
“老爺讓人來喊你,去內宅議事呢!”許氏輕聲道。
鍾無稽揉著眼睛,一臉的不滿:“這麼晚了,還議什麼事?”
“可能是為了大少爺的事,老爺這兩天心情不好,你趕緊去吧,別惹他不高興!”許氏憂心忡忡。
這麼晚去議事,這在鍾家還從沒有過,許氏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來。
鍾家正房的大廳內,燈火通明。
鍾無稽離正房最遠,故而來的晚,其餘人都已經坐定了,看他們個個睡眼惺忪,顯然也是從夢中被叫來的。
鍾無稽正準備坐下,突然發現了端倪:平日裏鍾老爺居中坐的位置,此刻坐的並非鍾老爺本人,而是坐著老太爺。
鍾無稽揉了揉眼睛,自己沒看錯,果真是老太爺。
再往旁邊看,鍾老爺坐在了平日大公子坐的位置上。
今兒,這是怎麼了?向來不過問鍾家大小事情的老太爺,此刻卻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
不僅是鍾無稽,包括鍾老爺在內,在座的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這樣的疑問。
老太爺瞅了一眼鍾無稽:“坐吧!”
鍾無稽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竟然怔怔站在原地。
待鍾無稽坐定後,老太爺掃視了一圈眾人,緩緩道:“按理說,宇霆做了家主,我是不該出來的,可鍾家現在遇到麻煩了,我不得不出來!”
鍾老爺本就心力憔悴,聽了老太爺的話,趕忙附和道:“宇霆能力有限,父親早就該出山了!”
老太爺瞅著鍾老爺:“那我說話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您老說的話,鍾家上下哪個敢不聽?”鍾老爺覺得父親這話問的很是突兀。
“那好!今日我宣布一件事情!”鍾老爺沉聲道。
眾人屏住呼吸,聽著老太爺的下文。
鍾老爺看向鍾無稽:“無稽!”
“無稽在!”鍾無稽沒想到老太爺竟然點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慌亂,應了一聲,趕忙站起身來。
“從今天起,無稽便是鍾家的家主了!”
老太爺說完這句話,大廳內一片寂靜。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他?
老太爺這不是開玩笑吧?
每個人都在心裏提出了疑問。
見眾人都不說話,老太爺威嚴地問道:“大家沒有意見吧?”
眾人都沒有說話。
老太爺見狀,眉頭微皺:“既然如此,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等等!”終於有人說話了。
說話的是鍾無稽本人。
鍾無稽不知老太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自己當家主。
原來,鍾無稽還盤算過,自己做家主可以不被人踩在腳下。後來,他發現,事實並非如此。他一個庶子做了家主,不僅名不正言不順,麻煩反而會更多。所以,他對做不做家主,一點也不感興趣了,甚至還有些反感。
鍾無稽的發聲,似乎早就在老太爺的預料當中,他平靜地問道:“你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