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陽暖洋洋的,摩挲得人渾身舒坦,就如鍾無稽此刻的心情一般。
一身破爛的衣服,披散開的亂發,左手一個破碗,右手一根棍棒,鍾無稽就像一個乞丐。不,應該說他就是一個乞丐。
老叫花是他的師父,他自然是小叫花了。
土地廟距陳州南城門也就百十步遠,鍾無稽跟在老叫花身後,一邊走一邊想著心事。
若放在剛穿越之時,若他成為一個叫花子,估計連死的心都有了。但現在,他淡定的很。
好的環境固然重要,但表麵光鮮的內裏究竟是什麼,隻有天知道。就好比鍾家,百年大族瞬間便轟然倒塌,最後又能剩下什麼?
與其追求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不如做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這是一件很牛的事情,預示著無所不能無所害怕無所畏懼,在屢敗屢戰和屢戰屢敗中依然堅守著。預示著你不會在意別人對你的態度和質疑,在無所謂中大膽的前行著。
沒錯,鍾無稽現在隻想做一隻打不死的小強,然後拚命的讓自己笑到最後!
進了城門,老叫花突然停住了腳步,跟在身後的鍾無稽猝不及防,腦袋碰在了老叫花的後背上。
他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老叫花地快步向前奔去。
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兩手抱在胸前,正直溜溜地瞅著老叫花與鍾無稽。
老叫花點頭哈腰道:“常把頭,是您呀!您老這麼早?”
常把頭指了指鍾無稽:”我在等他!“
鍾無稽苦著臉,沒好氣道:“沒有了,你就不能讓我消停消停?”
對常把頭,他真的很無奈。
自從上次給他講了《射雕英雄傳》之後,他就好像著了迷一般,總纏著鍾無稽給他講武俠故事。
無奈之下,鍾無稽隻好繼續給他講《神雕俠侶》。講完之後,他依然不撒手。這下鍾無稽知道壞事了,常把頭上了癮了,便哄他說再沒有故事了。
誰知,常把頭還是不依不饒,非要讓他重新再講《射雕英雄傳》和《神雕俠侶》。
到現在,已經整整講了八遍,常把頭百聽不厭,可鍾無稽卻不勝其煩。
“就講一柱香的工夫!”常把頭拉著鍾無稽的胳膊,死乞白賴地央求道。
常把頭的賴皮勁,讓老叫花看的直樂。
走又走不了,鍾無稽無可奈何,隻得咬牙切齒給他重新又嚼起剩飯來了。
“……這時郭靖與梅超風各展所學,打在一起,一個掌法精妙,力道沉猛,一個抓打狠辣,變招奇幻,大廳中隻聽得呼呼風響。梅超風躍前縱後,四麵八方的進攻……”
常把頭聽的正起勁,鍾無稽卻停了下來。
“怎麼不講了?”常把頭奇怪地問道。
“不是說好的隻講一柱香工夫麼?”鍾無稽振振有詞道。
常把頭抓耳撓腮,正要說話,鍾無稽卻搶先道:“言而有信,言而有信知道嗎?”
常把頭苦著臉,不說話了。
這是鍾無稽的撒手鐧。
盡管常把頭讓他很頭疼,但常把頭說話算數的好習慣,卻讓鍾無稽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