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告訴岑少白,寺後的菜園子是挺大,滿長安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可盡是鹽堿地,地勢又窪,年年遭水淹,不長菜秧苗,倒瘋長野榆樹野荊條……
岑少白聽了眼一亮,便找了寺中的執事,表示他願意出銀子把寺院裏的後園包一年。
慈恩寺的執事聽了,目瞪口呆:這個舉人放著好好的聖賢書不念,卻要包一年雜草園子,莫非腦袋叫驢踢了?
岑少白卻認了真,捧來筆墨紙硯,親寫一份白紙黑字的契約,按下手印,並把銀子交給了執事。
鍾無稽不解地問道:“你將這菜園子包下做甚?”
“當然是為了掙銀子了!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說到這裏,岑少白很認真地反問道:“難道你不相信我有做生意的頭腦?”
“相信!相信!”鍾無稽雞啄米般頻頻點頭。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鍾無稽的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
昨晚,鍾無稽是擔心岑少白發魔怔,為了開導於他才胡說了一通,誰知岑少白卻當了真。這下可好,岑少白不魔怔了,卻瘋了,包下這麼大一塊荒地,這不是明擺著讓銀子要打水漂嗎?
事情是因自己而起,鍾無稽心中有些不忍,便問道:“岑大哥,你包這後園,花了多少銀子?”
“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鍾無稽無語了。
真是個敗家子,鍾無稽心中恨得牙癢,想必這岑少白是讀書讀傻了,為了這麼個破園子竟然舍得花二十兩銀子。若是三兩五兩,也就罷了,大不了自己替他掏了,也落個心安,可一想到是二十兩,鍾無稽不由有些肉痛。
鍾無稽在懷裏摸索了好一會,才拿出一把碎銀,他將碎銀遞於岑少白:“這些銀子大概有二十兩,給你!”
岑少白一臉疑惑望著鍾無稽:“你這是做甚?”
鍾無稽很想說這銀子算是自己賠給岑少白的,讓他就此收手,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隻好裝出一臉欽佩,朝岑少白豎起了大拇指:“岑大哥果然有做生意的天賦,你不能獨自發財,這些銀子算我入股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分紅給我。”
聽了鍾無稽這話,岑少白毫不猶豫接過銀子,躊躇滿誌道:“小兄弟,還是你有眼光,銀子我收了,等我將來賺了大錢,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鍾無稽的臉抽搐了一下,點點頭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邊走鍾無稽邊在心裏哀嚎:老天爺開開眼吧,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這個傻子!天哪,我好不容易才贏來的二十兩銀子。
……
第二天,直到太陽曬到屁股了,鍾無稽才起床。
鍾宇霄與岑少白都不在。
鍾宇霄肯定是找地方練功去了,岑少白卻不知道去了哪。
鍾無稽生怕岑少白回來又把他堵在屋裏,也顧不上去找鍾宇霄打招呼,趕緊離開了香客房,。
快走到慈恩寺寺門的時候,鍾無稽老遠便看見岑少白站在那裏。
鍾無稽頭皮一陣發麻,悄悄轉身想躲開岑少白。
誰知岑少白眼尖,一下便看見了鍾無稽,趕忙熱情地喊道:“小兄弟,你可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