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稽坐在朝天石上,像是看戲一般,一動也不動瞅著場中二人。
黎四嚇的渾身如篩糠一般,再偷眼打量可鍾無稽,卻見鍾無稽饒有興趣地坐在朝天石上沒有動彈,也隻好繼續站在鍾無稽身後。
坐在轎裏的魏閑雲,對鍾無稽的計劃已經心中明了:他這是以自己的為餌,讓許把頭和秦把頭爭鬥起來。
半年前,許把頭與秦把頭雖然鬥了個旗鼓相當,但彼此都不服氣。雙方都憋著一股勁,就想澆了油的幹柴一樣。如今,鍾無稽的出現,恰好點燃了幹柴,這後果……
魏閑雲本以為鍾無稽是頭腦發熱,現在看來這計劃縝密的很,他不由暗暗稱奇:陳州城的小叫花子,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
吳青皮和嚴惡漢拉開了架勢,嚴惡漢先下腳為強,飛起右腳向吳青皮踢來。
吳青皮知道嚴惡漢的厲害,身子一矬避開他的右腳,同時一指戳向他的腰眼,嚴惡漢身子一閃躲了過去。
吳青皮見他防著自個的手,順勢一個掃堂腿向他腿上掃去,誰知嚴惡漢卻沒有躲閃,隻聽“砰”地一聲,嚴惡漢紋絲兒沒動,倒把吳青皮彈了個趔趄。
嚴惡漢趁勢騰身躍起,空中轉身連環腿,吳青皮躲過了左腳沒躲過右腳,隻覺腮幫子一震,“吧唧”摔了出去,骨碌碌一直滾到牆根兒,腦袋裏轟轟的什麼也聽不清楚。
吳青皮掙了好幾下也沒爬起來。
現在該用嘴來說話了,嚴惡漢雙手抱拳,朝著吳青皮嘿嘿一笑道:“承讓了!”
長安市井也有講究,雙方爭執就像狗搶骨頭一樣,贏了的獨占,輸了的隻能幹看著。
打狗看主人,嚴惡漢贏了便不再緊逼,再逼下去可就得罪許把頭了。
說罷,嚴惡漢不再理會吳青皮,而是向鍾無稽走去。
吳青皮也知道,嚴惡漢腳下留了情,不然這一腳早把自個腮幫子踢碎了,光棍兒輸人不輸麵兒,吳青皮硬挺著爬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走了。
……
從秦把頭家中出來,黎四腿肚子還在打轉,鍾無稽卻跟沒事人一樣。
黎四奇怪地問道:“師父,天通賭坊的胡掌櫃請您,您都沒答應,為何秦把頭這裏,你卻答應的這麼利索?”
“我什麼時候答應秦把頭了?”鍾無稽莫名其妙。
“我聽的真真的,秦把頭請你做賭坊莊家的時候,您不是說沒問題嗎?”黎四認真道。
鍾無稽笑了:“你光聽後麵這句了,難道沒聽我說的前半句嘛?我說隻要許把頭不來找麻煩,那就沒問題!”
“這,這不是一回事嘛!”黎四有些迷惑道:“吳青皮都輸給嚴惡漢了,許把頭也是要按規矩來的,怎麼會找麻煩呢?”
“未必!”鍾無稽淡淡道:“我估計秦把頭也是這麼認為的,你沒聽秦把頭說嘛,這事他辦好了會通知我的!至於最後辦成個什麼結果,還不好說呢!”
黎四吃了一驚:“師父,您的意思是說,許把頭不會善罷幹休?”
“也許吧!”鍾無稽不置可否。
黎四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在鍾無稽的掌控當中。
他心裏不由暗中嘀咕:自己這個師父很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