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意味深長道:“本來我還不信,今日見你所為,才知崔郎所言不虛,你果然是個妙人兒!”
“昭容娘娘何出此言?”鍾無稽有些心虛地問道。
“一個不相幹的人,竟能想出冒名送帖從中調和的主意,難為你了!”
上官婉兒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冒名送柬?
鍾無稽的如意算盤被上官婉兒一下拆穿,讓他始料未及。
鍾無稽正要解釋,卻聽上官婉兒突然問道:“你可知道冷卿為何要與崔郎反目?”
鍾無稽搖搖頭,這正是他想知道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緣故!”上官婉兒淡淡道。
“這與娘娘有何關係?”鍾無稽聽崔湜說起過,但還是假裝驚愕道。
“我雖然與崔郎是真心相愛,但名義上我還是陛下的昭容,他冷卿要做大唐的忠臣,自然容不得我與崔郎相愛。他們是師兄弟,冷卿不能向陛下舉報我們,隻能將怒火發在崔郎身上,必然會反目。”
“原來如此!”鍾無稽心中明白了幾分。
“崔郞是重情之人,不顧流言蜚語和我廝守。為了維護我,自然不會向冷卿低頭。龍壯是大師兄,按理說,他應該勸和兩個師弟,可一來嘴拙,二來覺得兩人都沒錯,不知從何下手。正因為如此,這麼多年維持著不死不活的的局麵。”說到這裏,上官婉兒盯著鍾無稽道:“今日突然有個不相幹的人來送請柬,若不是你冒名,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同時轉了性!”
既然被識破了,鍾無稽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作出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道:“我與崔大人、冷總捕頭、龍總鏢頭一見如故,見不得他們之間如此生分,故而出此下策冒名送帖,隻想勸他們重歸於好,請昭容娘娘見諒!”
“隻是為了勸和他們?再沒有別的心思?”上官婉兒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這……”
鍾無稽當然還有其他的心思,但這是上不了台麵的,本以為自己隱藏很深,誰知還是被上官婉兒一語道破。
這個女人太精明了,有一雙洞悉人心的火眼金睛,在她麵前,鍾無稽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見鍾無稽有些窘迫不安,上官婉兒笑了笑:“我知道你們初來長安,在長安生存實屬不易,借此能博得三人好感,今後立足於長安,這也無可厚非!”
鍾無稽隻是送個請柬,上官婉兒卻親自接見,這是鍾無稽沒想到的。見麵也就罷了,始終被上官婉兒牽著鼻子走,讓鍾無稽心中很不舒服。
鍾無稽忍不住暗忖道:上官婉兒真的很無聊,你是個尊貴的大人物,非要與我如此過不去,難道想貓戲老鼠?哼,偏不讓你得逞。
想到這裏,鍾無稽反倒放鬆下來,麵帶微笑神情自若。
鍾無稽前後神色轉換如此之快,出乎了上官婉兒的意料,她微微一怔,心頭暗自感歎:單憑這份鎮定功夫,此子將來便不可限量。
上官婉兒高估鍾無稽了,鍾無稽不是鎮定,因心思被上官婉兒看破,便祭出在市井混出的法寶:死豬不怕開水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