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閑雲的穩重像有一種能夠劈開別人眼睛的力量,似乎無論多複雜的事到了他這裏,都會一下子變得明白。而在他作決定的時候,那份穩重會讓他的決定顯得更清晰有力。
那個屬下將竹管交給魏閑雲之後,靜靜地站在一邊。
魏閑雲對手下的管理有著他獨到之處,就如同他一貫做事的風格:不該用力的地方絕對不用;該用力的地方,也絕對不多用上哪怕一丁點兒力。
“你先下去吧!”魏閑雲對屬下輕聲道。
屬下恭身退下。
魏閑雲低頭沉思起來。
自打去年從陳州回來,他一直都在做著一件事情:尋找那股藏在幕後的勢力。
按理說,以魏閑雲的能力,還有太平公主府為後盾,揭開這個蓋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偏偏到今日也沒個頭緒。
越是這樣,魏閑雲心中的不安就越濃重。
終於,魏閑雲起身,他要去向太平公主請示。
來到到太平公主臥房前,魏閑雲深深吐了一口氣,像是要把一些不愉快的東西吐出去。
太平公主出身皇門,是高宗與武則天最寵愛的女兒。
她一輩子都掌握著權力,她的母親武則天當皇帝的時候,李唐的皇室成員基本被鏟除一空,可太平公主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現在,她的三哥李顯做了皇帝,她依然位高權重。
在外人看來,太平公主應該很少有不滿意的事情,但是,魏閑雲卻很清楚,太平公主是個永遠都不知道滿足的人。
在太平公主看來,三哥李顯文韜武略遠不及自己的,隻是個傀儡皇帝。
不管怎麼說,李顯畢竟是太平公主的親哥哥。
讓太平公主不能容忍的是韋皇後和安樂公主,她應該稱呼為嫂子和侄女的兩個人,她不允許她們騎在自己頭上,她想方設法要改變這個事實。
太平公主不僅有這樣的野心,也有這樣的能力和手段。
臥室裏,太平公主慵懶地斜臥在床榻上,見魏閑雲進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隻是默默打量著他。
太平公主看得不可謂不仔細,魏閑雲依舊那麼俊朗清秀,隻是皮膚上的氣色,不似原來天然、恍如無色琉璃般的色澤,而是一日一日,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那麼青白下來,變成一麵讓人看不透的青瓷。
“唉!”太平公主在心裏暗自歎息了一聲,當年自己那麼對他,是不是做的過了?
這個念頭隻是在心頭一閃而過,並沒做過多停留。
良久,太平公主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
魏閑雲沒有說話,依言坐下。
椅子很豪華,但坐上去卻覺得極不舒服。
“有什麼情況?”
太平公主和魏閑雲說話時,看上去謙遜有禮。
但是,魏閑雲卻能感覺到這種謙遜,是高高在上的,就像是一個善良的主子麵對自己的仆人。
主人愈是謙恭有禮,仆人愈是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