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大哥,我可沒看不起你的意思!”鍾無稽趕忙解釋道。
吉溫更加激動,言猶未盡道:“琴棋書畫我樣樣精通,我會吐蕃、突厥諸番語言,我能將《大唐律》倒背如流,我甚至還讀過《羅織經》……”
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史那獻突然打斷了吉溫,對吉溫惡狠狠地道:“不要在我麵前提什麼《羅織經》,小心我揍你!”
“你……”吉溫愣了愣,旋即似乎明白了什麼,笑了笑不再說話。
見吉溫不言語了,阿史那獻沒有再為難他,又扭頭向歌妓看去。
大廳內眾人此刻的心思都已轉到這盧雨與申輔的鬥法上了,哪有人理會吉溫的憤世嫉俗。
在眾望所歸的目光中,盧雨終於反擊了,他隻是輕輕揮了揮手,淡淡的笑容看在眾人眼裏,卻仿佛有股陰森的味道。
靴聲橐橐,一口箱子已給人抬了進來,直抬到眾歌妓麵前,跟著打開箱蓋,眾人隻覺得眼前金光耀眼,箱中竟然堆滿黃金。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呆了、癡了,滿園子隻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聲,卻又似靜得驚人,這麼多的黃金放在眼前,又有多少人一生中見到過?
便在這靜得嚇人的寂靜中,盧雨輕輕道:“都賞了秋蓮姑娘吧!”
申輔麵色鐵青,他霍地起身,怒目瞪著盧雨,似要將他活吞了一般。
盧雨依然淡雅,靜靜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看也不看申輔一眼。
申輔胸脯上下起伏,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發作之時,他卻側對身來,朝著場內眾人掃視了一圈,緩緩抱拳道:“諸位,這場子我要借來與盧掌櫃私聊幾句,若給麵子,就請諸位先回!申輔在這裏謝了!”
申輔這話聽起來不像威脅,但卻比威脅更管用。
雖然眾人很想看看申輔與盧雨鬥法的最終結果,可他們心中清楚,此時若不走,恐怕就要惹火燒身了。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還是識時務的,片刻功夫,大廳的人便幾乎走光了。
之所以說幾乎走光了,是因為還有沒走的人。
掌櫃成軻和那些歌妓沒有走,他們本就是醉春閣的主人,不走自然說的過去。
除了他們之處,鍾無稽一桌的四個人坐在那裏紋絲不動,像看雜耍般盯著申輔,詭異的場麵,讓空氣變得凝固起來。
鍾無稽是來尋人的,不想惹事,本來隨大流一起離開,可他發現吉溫與阿史那獻都穩穩坐在原處,想了想便也沒動身。
鍾宇霄向來與鍾無稽是一體的,鍾無稽不走,他自然不會走。
最冤的便是吉溫了,本來他是可以走的,但想到鍾無稽大方地請自己吃酒,自己若丟下鍾無稽獨自離開,也太不仗義了。
吉溫知道其中的利害,正思忖著是不是該拉著鍾無稽一起走,卻沒想到,滿大廳的人逃得比兔子還快,這一耽誤便來不及走了,反倒讓鍾無稽誤以為他是有意留下來的。
當然,也有壓根沒打算走的,那便是阿史那獻了。
或許阿史那獻根本就沒聽到申輔那句威脅的話,此刻還是癡癡地望著那些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