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奴們都是半大孩子,心性未定,很快便喜歡上了鍾無稽這位新主人。他們已經在心中隱隱感覺出來,自己今後的人生與眼前這位主人將會密不可分。
看望了童奴之後,鍾無稽與鍾宇霄信步走在馬場綠油油的草地上。
“三叔,那四個人怎麼樣?”鍾無稽隨口向鍾宇霄問道。
鍾無稽問的是當初買童奴時,順便買下的那四個壯奴。
“這四人各有所長,的確不錯!”鍾宇霄很是滿意道,“王毛仲因為父親犯了罪,全家沒入官府為奴,他自小便練就了一身好武藝;李宜德是家生奴,有一手好箭法;另外兩個都是番人,蘇巴是突厥人的俘虜,擅養馬;紮勒是從吐蕃掠來的邊民,是個活地圖,隻要去過的地方過目不忘。”
鍾宇霄說得如此詳細,鍾無稽心中不禁有些感動,他停了下來,靜靜地望著鍾宇霄。
鍾宇霄詫異地看著鍾無稽:“無稽,你怎麼了?”
鍾無稽歎了口氣道:“三叔,你還記得我們當年在陳州的日子嗎?”
“當然記得!”鍾宇霄很是奇怪,鍾無稽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那時候我們什麼也不想,也像現在這麼累!”鍾無稽望著遠處的天空,“離開陳州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現在沒有退路,隻能一直走下去!”
說到這裏,鍾無稽收回了目光,盯著鍾宇霄道:“還記得我從天通賭坊逃出來,在大街上被人追殺的情景嗎?”
鍾宇霄點點頭。
“還有,我被安樂公主算計下了大獄!”鍾無稽自言自語道。
“無稽,你到底想說什麼?”鍾宇霄擔憂地盯著鍾無稽。
“我想說的是,在這個世上要想不被人欺負,必須要有實力!”鍾無稽擲地有聲,“這些童奴,是我們增強實力的第一步,今後還有第二步,第三步!三叔,你明白嗎?”
聽了鍾無稽一席話,鍾宇霄明白了鍾無稽的想法,他點頭道:“我明白,無稽!”
“所以,這裏我隻能交給最信任的人!”鍾無稽盯著鍾宇霄:“這是我們今後的根本,三叔,拜托你了!”
鍾宇霄動情道:“無稽,這裏,還有這些人,你放心地交給我,你怎麼安排我怎麼做,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鍾無稽重重拍了拍鍾宇霄的肩頭,轉身而去。
……
潞州城雖然比不上長安,但很寬敞,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捕快,有叫賣的小販,有坐轎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如新年逛廟會一般熱鬧。
街坊兩邊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鋪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麵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店的門首還紮“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當真是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