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點點頭:“托公子的福,的確是大功告成了!”
姚崇是個穩重的人,他說大功告成應該沒有問題,可這事實在是太大了,鍾無稽有些不放心地問道:“老姚,真能做到萬無一失?”
姚崇沒有回答,而是遞過兩張紙給鍾無稽:“一張紙上的梁德全的筆跡,另一張是我模仿的,鍾公子,你可以鑒別一下。”
“你們先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鍾無稽拿著那兩張紙,飛也似地離開了,隻留下李隆基與姚崇兩人麵麵相覷。
鍾無稽回到自己府上,將兩張紙交給魏閑雲仔細甄別,魏閑雲給出了評價:足以以假亂真。
鍾無稽這才放下心來,又回到了臨淄郡王府。一見到姚崇,鍾無稽便上前拍著他肩頭道:“老姚,幹的不錯!”
姚崇也很高興,他笑著道:“鍾公子,為了萬無一失,我還冒險試過一回!”
“哦?你是如何試的?”
“前幾日,梁德全正在起草一份公文,寫到一半的時候,我讓郡王安排人找了個由頭將他誆了出去。待他出去之後,我將那份寫了一半的公文重新謄抄了一遍,又放在了原處。梁德全回來之後,竟然沒有絲毫懷疑,在我謄抄的公文上將另外一半完成之後便簽發了。包括梁德全在內,所有看過此文的人,都沒未發現這份公文是贗品!”
聽了姚崇這一番話,鍾無稽深深舒了口氣,站起身來摩拳擦掌道:“既是如此,我們可以動手收拾梁德全了!”
李隆基與姚崇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興奮,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頭了,他們怎能不高興。
……
半個月後,朝廷傳來邸報,首輔宰相中書令宗楚客將要來視察潞州。
雖說是早已計劃好的事情,可真聽到宗楚客要來的消息,李隆基心中還是有些慌亂。
他派人將鍾無稽請到府上,一見鍾無稽就趕忙問道:“鍾公子,宗楚客來潞州後,萬一被他看出些端倪,該如何是好?”
“郡王,你就放心吧,宗楚客什麼也查不出來!就算真查到了,大不了我們用錢也能堵住他的嘴!,讓老姚按計行事便可,不用擔心!”
鍾無稽說這話是有底氣的,宗楚客雖貴為中書令,可他卻有一個要命的毛病,那就是貪財。
隻要能抓住他這個弱點,鍾無稽便什麼也不怕。
同樣心中慌亂的還有梁德全。
按理說,宗楚客來潞州應該會先跟自己打招呼的,也讓自己好有準備。
可現在隻發了邸報,連宗楚客來潞州的目的都沒有提,這怎能讓梁德全不覺得心慌。
為了不至於太被動,梁德全安排心腹快馬趕到長安去打聽消息,可打聽來打聽去,滿朝上下竟然沒有人知道宗楚客此行的目的,這裏麵豈不是透著蹊蹺。
……
不知是什麼原因,一向張揚的宗楚客,此次來潞州卻很低調,不僅隨從不多,而且也不說明此次的來意。
梁德全帶著潞州大小官員前去迎接宗楚客,宗楚客的目光在梁德全的臉上掃來掃去,卻隻說了句:“帶我去驛館,一路上也累了。”
在潞州官員為宗楚客所設的接風宴上,灑過三巡之後,宗楚客借著酒勁,笑眯眯地望著梁德全道:“梁刺史,你可知道我此次來潞州的目的嗎?”
梁德全誠惶誠恐:“宗閣老,下官不知,請賜教!”
聽了梁德全的話,宗楚客心中很氣惱:你自己所做之事還故作不知,害得我大老遠跑到潞州。
宗楚客的確有氣惱的理由。
二十天前,潞州刺史梁德全向李顯上書,揭發韋皇後營私受賄、買官賣官、獨行亂政共十三項罪名,請求中宗嚴懲。
中書省中書令宗楚客將梁德全的上書壓了下來,悄悄將此事報告給了韋後。
韋皇後得知後大怒,準備將其罷官。
就在這個時候,安樂公主來為梁德全求情,聲稱梁德全曆來對韋後忠心耿耿,定是被人陷害,讓韋後放梁德全一馬。
梁德全其實並不算安樂公主的心腹,安樂公主之所以為梁德全求情,當然是為了每年孝敬自己的那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