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鍾無稽不提之前的事情,陳橋當然也不會提。他學聰明了,牢牢記住陳書吏的話,不敢得罪鍾無稽半點。
陳橋恭恭敬敬道:“有什麼差事,請縣令大人盡管吩咐!”
“正好我手頭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鍾無稽直截了當道,“你幫我查查縣衙倉糧、庫銀存留數額,造個冊子給我。”
陳橋不知鍾無稽是何意,還是恭恭敬敬應道:“屬下遵命!”
見鍾無稽沒有再說話,陳橋便告辭道:“若縣令大人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先告退了!”
鍾無稽點點頭。
陳橋正要轉身離去,卻聽鍾無稽突然喊道:“陳主薄!”
陳橋愣了愣,趕忙道:“縣令大人還有什麼事!”
鍾無稽意味深長道:“我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不少虧空,若陳主薄在裏麵也有份,最好在給我冊子之前,先設法把虧空補上!”
聽了鍾無稽這話,陳橋心頭一震,他不知如何作答。
鍾無稽微微一笑道:“你可能不知我這麼做是何意,但有人知道,你一問便知!”
陳橋隻得點點頭,匆匆離去。
鍾無稽的話,讓陳橋摸不著頭腦,他有一肚子的不解,無奈之下又來找陳書吏。
聽了陳橋的述說,陳書吏麵色如常,安慰他道:“這是好事,你不用擔心!”
“好事?”陳橋一頭霧水,“我怎麼看不出來這是好事?”
陳書吏分析道:“縣令大人是準備以縣衙倉糧、庫銀虧空一事做文章,拿有些人開刀了!”
縣衙倉糧、庫銀向來都有虧空,一來是前任官員留下的虧空,二來是新上任官員在裏麵弄些油水,新上任的官員也不會過問前任官員的虧空。
總之,這賬上和庫房的數量永遠是對不上的,時間越長這虧空是越來越大,各縣都是這樣,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
“拿有些人開刀?”陳橋心裏一哆嗦,“他想做什麼?”
陳書吏瞥了一眼陳橋:“你放心,縣令大人不是衝你來的,吉溫現在就掌管著六房,若縣令大人真要拿你開刀,也不會把這事交給你,吉溫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陳橋有些猶豫。
“你是想說縣令大人讓你補齊虧空一事!”陳書吏接著分析道,“我估計縣令大人要對程清泉下手,讓你補齊虧空,就是為了到時候不會牽連你,你不會連這都想不到吧?”
陳橋犯起愁道:“曆任縣衙官員都在吃著虧空,我當然也不例外,這些年下來,我少說也得補八百兩銀子,可我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銀子,這如何是好?”
陳書吏斷然道:“拿不出也得拿出來,縣令大人已經對你網開一麵,萬萬不能因為這事讓縣令大人作難。你若補不上這虧空,到時是個什麼情況,就很難說了!”
說到這裏,陳書吏歎了口氣道:“你別犯愁,我家裏還有二百兩積蓄,你先拿去吧!”
陳橋正要推辭,卻突然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陳橋打開門,見華叔出現在麵前。
華叔是鍾無稽的心腹,陳橋趕忙將華叔請入屋內,客氣道:“華捕快,是不是縣令大人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