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收到了一則短信的程樂眯了眯眼望向提示--是元嬰無望,這家夥,最近似乎太縱容他了,似乎太囂張了點。
程樂不悅地點開短信,心裏同時想到:
工資拿得高又不尊重老板,說要提升的那個流水斷花也是個水貨,小小事也辦不好,用人唯親。這人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都清楚,所有幫派的成員都在背後喊這人老大,拿著工資背地裏卻幹這種事。
心裏愈想愈是不快,程樂隻覺還是他早前遇到並招攬回來的九米好,實力強之餘也懂說話,從不讓他在別人麵前難堪。
想著想著,程樂忽然睜大那雙細小的眼睛--元嬰無望的短信隻有一句,他眼睛一掃便已經看完,但他並不相信,又或者說,誰會第一時間便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竟然叛變了?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心裏懷疑叛變的其實是元嬰無望。
但他很快便丟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雖然在酒精的影響下,他感覺意識的轉速開始有點緩慢,可是這不代表什麼,在現實中他也經常與人一邊喝烈洋酒一邊談生意,但從來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他的意思是,他相信元嬰無望,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那家夥需要錢,需要大量而又穩定的收入來源,最好還是不用離開醫院就可以上班。
為了他那個重病的女兒。
程樂又大口喝幹杯中的烈酒,呼了一口酒氣,心裏卻漸漸放鬆起來。
隻有這家夥是絕對不會叛變的,在過往的遊戲中沒有資曆,現在也沒有在俱樂部精進的經曆,也就隻有他程樂能開出這種工資給他。因此,在沒有存夠一筆可觀的金錢下,元嬰無望是不可能離開的,他的人生不容許他賭博。
可是那家夥最近有點太囂張了,他雖然有點能力,但他不應該這樣做的。
程樂憤怒地抹了抹自己通紅的臉頰,兩隻深陷在肥腫眼眶的眼睛因飄忽的情緒而閃爍不定,忍不住向一旁的弟弟說道:“元嬰那家夥,嗝--我說,他竟然宰掉了小九米而不預先跟我說清楚,弟弟,你來說,你說這合適嗎?”
“啊……哥,你喝多了啦。”
程威歉意地向李茹莉和段飛笑了笑,然後從物品欄中取出解除遊戲中醉意的丹藥,試圖交易給了程樂--但他失敗了,程樂拒絕了交易,而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如此。
他總是這樣,每次在遊戲中醉酒,總是以為自己還是現實中那個千杯不醉的商人,卻沒能認清自己其實隻是個隻能在遊戲中大吃大喝的高危人士,而且角色的屬性還低,根本抗不了多少杯烈酒。
程樂的視線從席上的一個成員晃到下一個,他在想著什麼不禮貌的事,程威能看出來。然後他便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沉聲說道:“九米這小子,是我親自邀請回來的,怎麼可能就這樣背叛!元嬰無望這家夥,定是想借機削弱我的威信,我早就覺得他可疑了!”
“李小姐,抱歉,我哥平日都不怎麼喝,但一喝便容易出事。”程威說著連忙向附近的幫眾招手示意,想讓他們先帶程樂避席,免得在白劍的人麵前出醜,影響雙方的合作可能。
然而段飛雖然擺手示意沒關係,可是那個來自白劍,自稱經理人的女人卻似乎來了興趣,平靜地伸手摒退了兩名幫眾,微笑著向程樂問道:“程幫主,可是幫裏出現什麼狀況?”
“幾隻小老鼠而已,”他前額的血管明顯地突起,使勁地拍打桌麵,不屑地說道:“我們仗劍在豐陽,還沒怕過誰!幾百人的陣仗又不是沒見過,三隻小老鼠輕鬆不過啦!”
“原來如此,是有入侵者嗎。”李茹莉了然地點頭,話鋒一轉,便又問道:“說起九米,我前天曾見過你們的兩位大隊長,沒記錯其中一位便叫九米,元嬰無望為什麼要殺掉隊友?”
“別說了!九米他媽就是個反骨仔!”程樂下意識地打了個嗝,便又再說一次:“這反骨仔與外人,嗝,夾殺幫派成員,被元嬰殺了剛好而已,等過了今天,很快,明天我就要下單追殺這垃圾,要殺到他掉光經驗,殺到他不敢再出現在豐陽附近……”
“哥,你真的是喝太多了。”
還沒說完,程威連忙按住還要再說的程樂。他已經說得太多了,今天晚上的事原本是希望能瞞住白劍的人的,畢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被人入侵總壇也隻算是小事,幫中內應太多才是真正會影響白劍選擇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