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伊夏一刻都不敢停留，奈何她一個人，力量有限，人單勢薄，隻能眼睜睜看著有些功德還不算深厚的候選人一點一點老去，最終殞命。
淩伊夏心沉了沉，放眼望去，往日神聖的神隻殿像是蒙上了一層死氣，不複生機。
越來越多的人死去，神隻殿純白的上空都像是暗了些一般，陰沉沉的，讓人心情壓抑。
消除的傳染病毒越多，淩伊夏越覺得力不從心，甚至連她自己的精神力都開始減弱。
驀地，身後響起係統軟軟糯糯的聲音，急切又慌張，“宿主，不能再繼續了，你的精神力已經下降兩個點了！”
係統從未聽說過精神力會下降的事情。淩伊夏恢複記憶、煉化功德之後，精神力直接升到了九十三，可就這麼短短的時間，精神力已經由九十三下降到了九十一，甚至還有繼續下降的趨勢。
淩伊夏抿著唇，沒說話，手裏的動作也沒停下。
係統急得直晃耳朵，蹬著腿往淩伊夏身邊跳，跳到一半，係統僵了一下，尖叫出聲，“宿主，快停下！你的精神力已經掉到八十了！”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淩伊夏的精神力極速消減，甚至讓係統都猝不及防。
淩伊夏終於開口，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不疾不徐，“我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她自己的身體，自然不會有人比她還了解。
可是同樣的，她也不能停。
停下，就意味著死亡。
係統跳到淩伊夏肩膀上，眼淚把臉上的軟『毛』都打濕了，卻沒再開口。
它也很清楚，它說什麼都沒有用，宿主不會停下的。
不知過了多久，淩伊夏臉『色』越來越難看，嘴唇上毫無血『色』，汗也濕透了衣衫。
其實她現在每一次抬手都覺得如有千斤重，卻依舊咬著牙，堅持繼續。
遠處，在這遍地荒蕪的神隻殿，一道人影漸漸走近，隔得遠，有些看不清臉，隻依稀能看出他身姿挺拔，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氣度非凡。
“伊伊。”
他走近，微俯身，靠近蹲在地上的淩伊夏。
淩伊夏一怔，轉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五官俊秀，眉眼溫柔，還帶著一抹淺淺的笑。
其實也不算熟悉了，畢竟中間隔了不知道多少個小位麵，隻是因為她記憶超群，過目不忘罷了。
“祁安旭？”淩伊夏微微睜大雙眼，難掩震驚。
她轉頭，突然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像是停止了一般。
“很驚訝麼？”祁安旭蹲下身，白『色』的衣擺落在地上，沾了些塵埃。
“你……”淩伊夏凝眸看他，“你到底是誰？”
接收了光希的記憶，淩伊夏不會再傻到的覺得他就是個融合了係統的普通人。
融合係統或許是真的，可是普通人……絕不可能，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融合係統的痛苦！
察覺到異樣，以前覺得奇怪卻因為不在意而忽視的事情也變得清晰起來。
她十六歲第一次見祁安旭，在那之前的祁安旭還是個吊兒郎當的風流大少爺，可一麵之緣過後，祁安旭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溫柔，有禮，卻對她鍥而不舍。
“被你發現了。”祁安旭笑著搖了搖頭，眉宇間有淡淡的歡愉，隱約可見一抹寵溺，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