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香走上前行了禮,就站到了旁邊。這時候蘇沁香才從門外跑過來,人未到聲先到,“娘,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了以後,夫人對著那渾身是血的男人說道:“你把之前的話再說一次。”
那個男人還是沒有抬頭,聲音顯得有些中氣不足,“奴才是容貴妃派來的,靖王府聯合樞密使曹知、三衙節度使錢信調動禁軍逼宮造反。現在外麵許多重臣都被監視起來了,奴才也是冒死才趕到了這裏。貴妃娘娘要奴才告訴夫人,不管禁軍要求你們做什麼,請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聽說之前安尚書家被禁軍包圍後想要逃跑,沒想到竟被悉數斬殺。還請夫人三思後行。”
此話一出,真是晴天霹靂。眾人紛紛臉色大變,麵麵相覷之際竟是隻覺得後背發涼。容氏之前已經聽說此事了,心裏已經有了些準備,但此刻再次聽到,還是覺得心驚肉跳,忍不住道:“這靖王平日裏看起來溫文爾雅,想不到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蘇沁香一下子鑽進容氏懷中,一張小臉嚇得慘白,顫聲道:“那……那太子哥哥他……”
沒有人回答,蘇沁香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眼淚漸漸流了下來,末了狠聲道:“若是靖王敢殺了我的太子哥哥,我定叫他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容氏臉色大變。但還不及阻止,門外傳來一聲長笑,“蘇四小姐真是好氣魄啊,倒叫我等這些須眉男兒自愧弗如。”說話間,一行人迤邐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生得頗為英俊,舉手投足間盡是極端的風度。他看起來不到四十歲,但兩鬢卻有斑白,但這並未損害他的氣質,反而看起來更加成熟富有魅力。他站在大堂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投到他的身上,好似他天生就應該有這樣的魅力。
“容夫人,十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光彩照人。”那人如是說道,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好像天生就帶著貴氣。
容氏正了正衣襟,讓自己看起來稍微鎮定一些,笑道:“靖王過獎,您還是和當年一樣風度翩然,讓人一生難忘。”
靖王笑了笑卻沒有再搭話,隻是將目光在眾多蘇家小姐身上看過去,最後停在了蘇墨香身上。蘇墨香抬頭與他對視,靖王點了點頭,指著蘇墨香道:“走吧,是時候了。”
蘇府眾人皆是一愣,蘇寒香最先反應過來,斷然道:“不行,墨香不能和你走!”
蘇墨香拍了拍蘇寒香的肩膀,笑道:“大姐,你知道這就是我的本意,我要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了。”他越眾而出,走到靖王身邊與他並肩。頓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把拆掉了頭上的玉簪,挺直了脊背,用自己本來清朗的聲音對靖王道:“七皇叔,咱們走吧。”
容氏猛的從椅上站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蘇墨香,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找了蘇墨香這麼久的小辮子竟然都沒有發現他是一個男人!
“你……你到底是……”因為過於吃驚,容氏竟然少有的說不出話來。蘇墨香回頭衝眾人笑了笑,但卻沒有解釋,隻是帶著荔枝與靖王一同走出了蘇府。
走出蘇府大門的時候,蘇墨香忍不住轉身抬頭看了看夜色中被火把照亮的蘇府牌匾,眼中神色莫名。
靖王走到他身邊站住,兩人一同抬頭看著蘇府門匾,靖王歎道:“你做好準備了嗎?”
蘇墨香收回自己的目光,轉而堅定道:“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靖王點了點頭,指指荔枝,“她也跟著去?”
被點名的荔枝還不等蘇墨香說話,連忙站過來堅定道:“我也去!而且我也必須去!”
靖王愣了一下,看了看蘇墨香,顯然有些不太明白荔枝後麵那句話的意思。荔枝道:“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這句話說完,荔枝就不再說話,而是退到了蘇墨香身後。蘇墨香沉默片刻後道:“七皇叔,這位姑娘名叫紀靈,她的來曆有些複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倆是合作人,她可以一起去。”
靖王不再多說,轉身到:“既然這樣,那現在就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
三人於是在眾多禁軍的護衛之下,浩浩蕩蕩像帝國最高權力的建築皇宮走去。夜色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樣的堅定,為著他們心中所執念的東西堅定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