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又是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
士兵們紛紛扭頭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張朝陽也趕緊循著聲音望去,卻見一個老者須發盡白,一身白衣白袍,倒有幾分仙風道骨。但是看那老頭的模樣,卻不盡讓人有幾分後怕,老頭的模樣生的可謂是驚心動魄啊。
隻見那老者兩隻吊梢眉,仿佛兩條硬板刷子,兩隻眼睛暴突到眼臉外麵來,再配上那一管粗細一般的大鼻子,活脫一個長棍配了兩個蛋蛋,尤其是鼻子前麵特別大,真是像極了男人那東西。至於說嘴巴,張朝陽看著,雖然和別人的嘴有些不一樣,但是說不出在哪裏不一樣。
“亞夫可有什麼要說的?”項羽似乎對眼前這個老者特別的尊敬,再聽項羽對老者“亞夫”稱謂,張朝陽斷定眼前的這個老者大概就是範增了。
可是,可是範增這相貌長的也太那個了吧!
大鼻子範增走到張朝陽跟前,然後對項羽說到:“讓我來問問他!”
“你說你是上天派來的先知?可能證明給我們看嗎?”範增走到張朝陽的身邊,兩個蛋蛋一樣的眼睛盯著張朝陽,讓他被盯的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尤其是範增距離張朝陽近了的時候,總給張朝陽一個錯覺:像是小時候在大澡堂裏洗澡一樣,那時個子矮,一抬頭,就能看到大人們的腿中間像範增這張臉一樣的東西,而且有範增滿臉的絡腮胡子做背景,幾乎可以說是神一樣的相似。
心裏雖這麼想著,但張朝陽嘴上可不敢耽誤了回答問題。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了看範增,然後才緩緩地說到:“當然可以證明!”
要證明還不容易嗎,隻要說幾天以後,楚軍就會在巨鹿大勝秦軍。等到幾天以後應驗了,不是什麼都可以證明了嗎?張朝陽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已經充滿了對生的希望,或者說他已經看到了生命黎明的曙光。
“那你說說這天在午時三刻以前還會下雨嗎?說對了,我們不殺你,說錯了,午時三刻以後正好行刑!”範增的語氣堅定而可怖。
靠,出其不意啊,張朝陽一直以為範增會說那就證明給我們看,沒想到範增卻問著這麼一個問題,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下雨不下雨的,他又不是真的先知,那會知道下不下雨的?看現在的架勢,天邊已經有了微白,應該是不會下雨了。那麼下雨的可能性應該是不大了。到了這種田地,張朝陽也隻能硬著頭皮胡說了。
“午時三刻,有……雨……”
“好,說的好,大家都聽到了,我們現在就看看到底會不會下!”項羽突然上前一步,聲如雷鳴一般,掩蓋了張朝陽的話。
張朝陽本來是要說:午時三刻,有雨的可能性不是太大,結果剛說了一句午時三刻,有雨……,後半句還沒有說完,就被項羽這麼在一旁生生地給打斷了。
再看看天氣似乎有了幾分雨霽天晴的景象,哪裏像是要下雨的模樣。
靠,他張朝陽如果就這麼死了的話,那可太冤啊!張朝陽現在看著項羽,在心裏把他的祖宗上至十八代,下至二百五十代,罵了一個遍,不過罵了幾句他不罵了,因為張朝陽想起來他舅老爺就姓項,這麼一算,不是連自己都罵了嗎?
武夫,真他媽的不能謀事也!
這一場賭約就這麼定下來了,張朝陽還想不甘心地再說兩句,卻發現眾人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一個個都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蒼天呐,公道何在啊!張朝陽仰頭看了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行,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拚了老命的也要活下來(雖然老命就快要保不住了)——這是張朝陽心中的最強音,也是他最最渴望的地方。
宋義、項羽和範增整個上午都窩在帳篷裏麵,估計是在開會,中間就是範增偶爾出來上了幾趟廁所。人老了,就是他媽的憋不住尿。張朝陽看著範增那模樣,心裏憤憤地罵道。頭腦中卻在想著該怎麼才能活下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