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啊,他是不是知道些啥?難道說朱貴還惦記著那次打我們的事?哎,他們南邊來的人說話就喜歡彎彎繞。知道些啥就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才是。一個人咋能打得過那些餓狼?糊塗!”
“就是!有話不直說藏來藏去遲早要生事。咱家不幹這事哈。”好險!這趙明意定是知道了些啥,還提到了蘭秀雲。看來事情很嚴重,還是回去問問清楚她到底在隱瞞些什麼。
“爹,我肚子痛,你們在這兒守著,我先回去躺會兒。”
“疼得厲害嗎?要不送你回去吧!這會兒沒多少人,他們幾個能應付得來。”
“哎喲,好疼!不用了,走一走說不定就好了。我先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裝的,王大水深知自己這個丫頭人小鬼大,也就隨了她的意。
走出了百十米,王雪有些口幹舌燥,望望頭頂上的大太陽,卻打了個冷戰。地裏的聲響不會是老鼠打洞,像是有人在裏麵嗚咽。蘭秀雲肯定是被人拿住了把柄才不願跟她講實情。朱貴能有什麼樣的姘頭?貨郎到底知道些什麼?似乎這些事都攪在了一起,讓人煩燥。
院子裏二苗正在乘涼,見王雪回來了趕緊給她開門。這些日子她不用炒製枸杞芽茶,正在跟著大苗學縫鞋麵。內衣被人家搶去了生意,但鞋襪卻賣得出奇得好,有人還想要買王記夥計穿的那種衣褲。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肚子疼回來睡一會兒。我娘在不?”
“小嬸嬸剛才把她叫走了,說是買了匹麻布請姨姨給她裁身衣裙。”
“她經常來嗎?”
“有幾次了。在老院子裏的時候,她就在一旁問東問西,我姐就不讓我跟她說話。楊家嬸子也煩她,說是她偷了做好的鞋襪和內衣還不承認,讓我們都不要跟她來往。姨姨開始還教她一些針線活,她不好好學也就不願再理她。我們搬到了這裏,她還像隻蒼蠅一樣成天圍著我們打轉。這次姨姨本不想跟她去,開始還凶她來著,也不知道為啥,突然又答應了。我瞧著,小嬸嬸肯定是有古怪。”
“嗯,我知道了。咱們隔壁那個姓李的,你平時注意到沒有?那可是個三毒人員,你們可要小心。”
“白天沒見過他。我倒是有件事要跟你講,有人跟蹤我們來著。每次我們回家那個崔狗子就在後麵跟著我們。他也是個三毒人員,該不會是盯上了我們姐妹兩個吧?”
“完全有可能,隻要你娘還幹那個營生,跟他攪在一起,你們姐妹倆個就會受牽連。不是叫你們養著她了嗎?”
“哎,我們每個月給她三十個子,還給她帶飯吃。我哥也不用她管。可是她還要去那小樹林,還跟我們講,三十個子要攢起來給我哥上學取親用,她自己賺的銅子可以玩上幾把色子喝上幾碗醪糟高興高興。”
“這下可好,黃賭酒她也占全了,你們可要小心!暫時不要給她錢了,存起來。你們兩個要往人多的地方走,千萬不能聽別人的話落了單。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坊裏總有惡人想害我們。”
“那天小嬸嬸說我們的內衣生意被人搶了,就是因為我們姐妹兩個連累的。有個那樣的娘,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們做出來的東西也是不幹淨的。”
“胡說!你娘是你娘,你們是你們。人家惦記著你的買賣總會想辦法搞破壞,你們可不能這麼想,上了他們的當。憑真本事吃飯,這才是硬道理。別看她們現在鬧騰得歡,遲早會害了她們自己。安心做好你的事,咱們的鞋襪買賣不是越來越好了嗎?還不是你們努力得來的成果。”看到二苗有了笑容,王雪這才進了屋子。
楊家嬸子和牛大苗有說有笑得在蘭秀雲的臥房裏做著針線活,兩人手藝越來越好,效率也提高了一大截。王雪給她們打製了頂針和錐子,她們的手再不用戳得亂糟糟。
見王雪進來,楊嬸子趕緊過來將她拉到一旁:“大丫,我跟你講,這幾天老院子可不太平。小趙媳婦越發得不像話,天天跟她男人打鬧,最近都不回家住了。貨郎晚上一個人在屋裏哭。問他這是怎麼了,死活都不說。這事我跟你娘講了,你娘也說這如意不像以前那麼乖巧,像是變了一個人。就是剛才,她一個不回家的人突然說是買了匹布請你娘給她裁身衣服,我這心裏放心不下。你要不跟大苗二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