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燙手的竹筒(1 / 2)

趕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院子裏人多,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

“東西在哪兒?”

“院子裏的桃樹下麵。大丫,錢姐姐她們在翠柳巷裏受罪,那個搶我錢的婦人和她們是一個院子裏的。我給她錢,就是為了讓她幫我照看她們一二。你能救救她們嗎?”李俊康眼巴巴得看著王雪。

“不行!我們沒這個能力。她們一家子不知道惹了什麼人,這是有人故意設計害他們。而且心思歹毒,想出了這麼個辦法讓他們活受罪。別哭了!這個竹筒要是讓你爹知道,咱們就是第二個錢家!”

“你是說我爹也是他們的人?”

“肯定了!提前挖洞就等著錢家的人住進來,肯定是有人安排他這麼做的。這是一個大坑,埋葬錢家的大坑。”說到這兒,王雪頓感命運作弄,有氣無力得坐在李俊康的對麵,臉色灰暗。

“我沒告訴過他這件事,打死也不會說。大丫,我不知道咱們會住進來。”

“老實跟我說,接近我家是不是你爹安排的?”

“起初是的,他嫌我光吃飯不幹活,讓我跟著你們一家打探你的行蹤。他說你是個怪人,拐了出去一定能賣上大錢。後來我跟著你們有吃有喝,沒有什麼消息告訴他。他急紅了眼,就到你家鬧事。路上、西市,堵過我好幾回。讓我回去,我不肯,他就打我。我實在是沒辦法就編了個瞎話,說你們家賺了大錢,跟你們在一起能省下吃喝,以後還能偷你們的家財,他就答應了。”

“李油布是個人販子?”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王雪頓覺頭暈,這又是一個大麻煩。前有虎後有狼,手裏還有個燙手的竹筒。

“他們趁夜把拐來的人藏在地窖裏。有了買主,再把人迷暈了弄出去,。”

“還有同夥?”王雪聲音有些發抖。

“你輕點,要是讓我爹知道了,我就沒活路了。那個崔狗子是其中一個,其他的我沒見過。每次他們來,我爹就把我拴在柴房裏不讓我看。你知道不?崔狗子的老婆,就是被這些人給賣了。他們都是一幫畜牲。我心裏害怕!”

“哎!你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如今這些事你知我知,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朱貴眼紅咱家的買賣,搶了香燭鋪子要跟咱們對著幹,天天盤算著怎麼弄死咱們。他老婆和二舅子害了錢家人。再加上李油布和崔狗子這些個人販子。弄不好他們都是一夥的。我們一家子算是進了狼窩,一個不小心,全家人都得沒命。聽我的,就當沒這回事,該幹啥就幹啥。洪小寶和陸老頭,你要提防著點,他們可不是普通人,興許也是衝著竹筒來的。咱們先按兵不動。”

李俊康把花衣婦人的事跟王雪仔細講了講,兩人這才收拾了一下臉,裝作若無其事得出了門。然後哥倆好得合夥摁住牛春生,問他今天先生都講了些啥?打打鬧鬧一番,直到眾人各回各家。

夜深人靜,王雪無法入眠。今天的信息量太大,屋子裏居然有個人販子的地道,謀劃著要把她拐走。竹筒、人販子、朱貴,就算是迷糊著了,腦子裏也是這三樣轉來轉去。

錢家人無論從言談舉止還是樣貌長相上,都不應該是在這裏住的人。讀書做詩,繪畫刺繡,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才能有的技能。見過他們家的人都說三位如同畫裏出來的人,自帶仙氣,氣度不凡。這樣的人怎麼會住在這麼一個地方,是有不得已為之還是被人蒙騙?

李油布提前挖洞監視他們,張翠翠出事前故意挑釁,張家老二帶著社會混混狠辣出手,全是有預謀得針對錢家。張翠翠嘴裏的依仗就是那個西城縣令,張老二是那裏的衙役,案子也在那裏結的。看來,這幕後黑手就是那個薛縣令。

如今她們一家子住了進來,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個竹筒還在這裏,即便王家毫不知情,也難逃一死。這個陸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非要把他們一家子往火坑裏推,是巧合還是故意的?耐人尋味。

那個竹筒還是要找機會挖出來瞧瞧裏麵都有些啥。放心不下的還有這個李俊康,看著機靈討巧,其實固執膽大。誰能想到他一個人偷偷跑到翠柳巷裏打聽錢家母女的消息。竟然還真找到了。她們被賣到了最破爛的小院子裏。那個花衣婦人就是跟她們在同一個院子裏的花姐兒。從李俊康這裏拿了錢,回去就可以給那母女兩個些許照顧。

李俊康以前還能遠遠看上她們一眼,一頭的瘌痢疤可以讓翠柳巷裏貪婪好色的人退避三舍。如今容貌出眾的他就再也不能去那個地方。唯一的消息渠道就是那個婦人。不過,她要的銅子越來越多,現在又找到攤子上討要,怕是生了什麼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