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藍又買了幾件衣服和鞋子,便開著車去了城郊的那間古董咖啡店,咖啡店的灰白外牆上塗滿了各色的塗鴉,雜亂中帶著些個性,正適合她這次衣服的風格。
程藍拎著大包小包的進了店,推開木門便聽見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她把東西放在櫃台旁邊,問正在發呆的女孩:“你曼姐呢?”
女孩站起身衝著程藍靦腆的笑了,嘴角深陷出兩個酒窩:“她在樓上看書”。女孩伸手指了指上麵。
店內播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寥寥而坐的兩桌人,看起來都是熱戀中的小情侶,交談時相互對視的眼神柔情蜜意。
程藍抬頭看了一下櫃台後方擺放的古董鍾,離她和攝影師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於是她跟女孩囑咐了一下:“等會兒有人來找我,你叫我一聲”。
女孩點了點頭,麻利的把程藍的東西堆放在櫃台內,她不太關注名牌,可也能認出紙袋上的標誌,這些東西隨便從裏麵拿出一樣,便超過她一年的工資。
程藍踩著木質的樓梯“噔噔”的上了樓,樓上的整個空間都是顧一曼私人的,她的日常便是守著這方小天地看書發呆。
這裏布置的有些空蕩,體積最大的擺設便那一排老舊的書櫃,它們橫在正中央把空間一分為二,三麵牆上零星的掛著幾副色彩鮮豔的油畫,這便是全部了。
透明的玻璃門外是一個寬大的陽台,陽台內的中間立著一把遮陽傘,遮陽傘下麵擺放著一張小木桌和兩張半圓的沙發椅,顧一曼清瘦的身子蜷縮在其中一張沙發椅上,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她出神的抬頭望著天,一雙澄清的眸子充滿了孤寂。
也許是察覺身後站著人,她慢慢的轉過頭,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你來啦”。
程藍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下,看了一眼顧一曼麵前擺放的書說:“我上次從你這拿的那些書一本還沒看完呢”。
顧一曼拿起瓷杯抿了一口咖啡說:“慢慢來”。她的目光有些深遠,帶著些程藍看不懂的情緒。
顧一曼是程藍舅舅家的獨女,比她大五歲。
原本也是活潑開朗的伶俐人兒,卻因為一個男人,一場病,變成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和齊盛怎麼樣了?”顧一曼關心的問。
“還那樣唄,反正是場交易,還指望能有什麼好結果?”程藍諷刺的扯了扯嘴角,手指漫不經心的撫過桌沿兒,指間有些發白。
顧一曼離家多年,並不知道這個小表妹與那齊家少爺之間發生過什麼,所以她即便是想多說些寬慰的話,也是不能的。
“其實你們倆是最般配的”。顧一曼想了想說。
程藍眸子染上一絲墨色,這句話她聽無數人說過,可最終隻能成為妄想罷了。
那年齊盛帶著那個女孩回來時,程藍便知她與他那漫長的歲月充其量不過是一場回憶罷了。
程藍不想再提這些事,轉移話題問:“舅舅,他最近身體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