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事如煙 探京劇名伶孟小冬故居(1 / 2)

往事如煙 探京劇名伶孟小冬故居

時尚·生活

作者:陸楊

提到孟小冬,對於京劇沒什麼了解的人來說,這個名字恐怕很陌生,但提到梅蘭芳和杜月笙這兩個名字,不能不說是如雷貫耳,一個是京劇名家,一個是上海皇帝。這兩位原本沒什麼交集的男人卻因為這一個女人聯係在了一起,這讓兩個原本就有著傳奇經曆的男人癡迷的女人,到底有著怎樣不同尋常的一生呢?

舞台上,她是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裏之外的大丈夫。生活中,她則是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的民國美女。看著存世不多的圖片資料,少女的純真、婦人的風韻,直到晚年帶點木然的安詳,一個傳奇女子的一生光影就這樣翻過了。當暮年的孟小冬一個人在香港守著那份寧靜時,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特立獨行的京劇名伶。然而,縱然時光流逝,總有些記憶與情誼難以抹去,隻是慢慢淡了。

這一期咱們走進中國第一女老生——孟小冬的故居裏探尋這位“梨園冬皇”不平凡的一生。

從轎子胡同東口進去的幾十米處橫亙了一條稍寬的小胡同,右拐往北走。胡同裏午休時靜悄悄,隻聽見柏油路麵放大了我不規則的腳步聲,不遠處到頭再左轉,路北有一個大宅的紅門,門旁寫著: 轎子胡同8號,轎黃府。

紅門的上端門楣上,有三幅牛皮紙底深色工筆畫,左右畫的分別是古人琴棋與書畫,中間是一幅民國時期幾個小孩嬉戲,畫麵活潑有趣。叩響銅環,門開了,感受四合院最經典的一個瞬間,就是推開這厚厚的大紅門,聽那一聲低沉的吱啞聲,好象分秒之間讓你曆經一個年輪的蹉跎。

現在房子的主人是德籍華人花映紅女士,2005年初她買下了這兩個小院,賣房子的周老伯告訴她這是他母親徐友筠在1950年從孟小冬的胞弟孟學科手上買的,房產是孟小冬的。但為何這座宅子稱為“轎黃府”呢?原來舊時皇帝的“皇”有規定不能隨便用,所以為表示轎子胡同的“冬皇府”,就用龍袍的顏色“黃”諧音替代,於是就叫成了“轎黃府”。

孟小冬1907年出生於上海,作為梨園世家的後代,自幼冰雪聰明又刻苦用功,少年即成名。轎子胡同8號的孟小冬私宅,是其在1940年至1950年的期間所置房產,這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自購私產。

穿過古樸典雅的門道,迎麵是一塊漢白玉”龍鳳呈祥”影壁,圖案中一對遊龍戲鳳在祥雲環繞的青天嬉舞,影壁右邊幾枝翠竹搖曳生風,竹影婆娑,令人感受來自江南的一絲韻味。影壁左邊是一道綠色描金木門,推開門,豁然敞亮,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眼前是一個方正的內院,滿目紅柱綠窗,彩繪青瓦,雕梁畫棟,這兒分明不是戲台,好似置身於民國的京劇濃墨重彩的背景意境中。北房五間,在屋簷的國色天香的牡丹彩畫之下是“仁德堂”——孟小冬原先的客廳。進入門內,正中掛著一幅孟小冬旗裝打扮的照片,美目粉唇,秀麗端莊。畫旁有對聯一副:冬皇芳名餘紅香,蘭輝菊壇映綠椿。花女士說這對聯裏藏著“一對情人兩棵樹”,一對情人指“孟小冬與梅蘭芳”,那“兩棵樹”呢?

“冬香與蘭椿”,她指著院內的兩棵美麗的香椿樹說。我一眼望去,啞然了。在護國寺梅蘭芳紀念館一進門的前院,也有一棵巨大的香椿樹,一根主幹上分出三根大樹叉,滿枝綠葉直擎藍天,因為特殊的時代背景,梅蘭芳曾兼祧兩房,處於“三妻並世” 的境況。

透過窗欞,我凝視著那對情人樹,“冬香”與“蘭椿”,感慨萬千。

一段奇緣 一聲歎息

18歲那年,孟小冬由上海至京津演出。對京劇藝人而言,若得不到北方觀眾的認可,即便名氣再大,也仍有“野路子”之嫌。當時,有這樣一句話在京劇藝人間廣為流傳:“情願在北數十吊一天,不願滬上數千元一月。蓋上海人三百口同聲說好,固不及北邊識者之一字也。”

1925年,孟小冬在京城登台,一炮而紅。據說,當年撰寫劇評的“燕京散人”曾對孟腔有過細致的描摹:“孟小冬生得一副好嗓子,最難得的是沒有雌音,這在千千萬萬人裏是難得一見的,在女須生地界,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可說是前無古人。”

同年8月,孟小冬演出《上天台》,與同日登台演出《霸王別姬》的梅蘭芳初次相遇。據說,在一次堂會戲上,孟小冬與梅蘭芳合演《四郎探母》,大為成功。此後,梅蘭芳每唱堂會遇有《四郎探母》,總邀孟小冬合演。也因此,二人漸生情愫。

幾經醞釀,梅蘭芳和孟小冬將良辰吉日定在1927年農曆正月,洞房花燭就設在東城東四牌樓九條馮公館內。二人均是有著新潮觀念之人,頭腦裏沒有封建意識,諸如生辰八字等等,一切全免。但此時的梅蘭芳已有兩房家室,也許,正是這一開始的簡單草率,注定了這段姻緣最終走向崩潰。多年後,孟小冬曾經回憶道,當初的興之所至,隻是一種不太成熟的思想衝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