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繼祖接連遭遇大變,瞬間蒼老了許多。可眼下容不得他難過傷神,他得打起精神來。花弄月至今音訊全無,他得繼續加派人手擴大範圍去尋找,甚至下了懸賞令。而眼下蝴蝶穀必須重新布局、加強防範。
此時,趙馳在自家庭院裏氣得直跺腳,“這麼好的機會,竟然錯失了!花繼祖現在一定會改變蝴蝶穀的布局,設下更為嚴密複雜的防禦係統,隻怕以後再難有機會靠近了。”
“老爺,您說突然衝出來阻攔的會是什麼人?”中書令府上的管家問。
趙馳捊一把胡須,思索片刻,搖了搖頭說:“不知。”
他隻是朝廷官員,而對方明顯是江湖勢力,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梨妃娘娘,他哪裏會染指這些勾當,故而對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過,他自會派人查明真相。
花弄月失蹤、花不語被洛瞬息劫走下落不明、而蝴蝶穀竟然也被人偷襲。散靈兒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接二連三的巨變,幾乎隻在旦夕之間便全部發生了。她心底最後的一根稻草終於被壓倒,世界的最後一道大門仿佛被人關上,徹底陷入黑暗。
洛子彥的身體很快恢複過來,隻是性子越發的冷清,時常走神,有一次玉羅求見,李榮坤一連通報了兩聲他都沒聽見。最後,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見。”
景太妃自知去見他也說不了什麼,於是默默地取出了一支撥浪鼓,撥浪鼓已經有些舊了,邊緣被磨掉了些,但鼓麵上精美的虎頭紋依然十分清晰。那是洛子彥的母親仁賢太後在他兒時用來逗他玩的,後來他長大了,玉羅出生,便轉贈給了景太妃。
那是後宮之中難得的真情,這麼多年,她一直留著這個。
想必皇帝見了這個,必然能明白自己的用意。景太妃如是想。
隻有欣妃從始至終未曾露過麵,她甚至對於竊喜的梨妃產生了一絲絲厭惡。回到自己行宮的時候,她突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巧盼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小姐,您是不是覺得梨妃的反應有點過了?”
欣妃坐下,自己捶了捶肩膀,巧盼立即過去替她捶肩。
“皇後未入宮之時,我二人也不過是個擺設,何須去嫉妒她?我算是想通了,我不求皇上能對自己青眼有加,但求平靜地過完這一生。梨妃鋒芒漸露,遲早是要出事的。”她將事情看的透徹,麵露擔憂之色,“從前一直是本宮在齜牙咧嘴的叫囂,不成想一向柔弱不爭的梨妃城府這麼深,以後還是少來往為妙。”
“嗯。”巧盼乖巧地點點頭。
夜微涼。
花不語在馬車裏正襟危坐,至始至終沒有看旁邊的洛瞬息一眼。
馬車一路顛簸,花不語終是受不住,隻覺胃部一陣翻湧,她情不自禁地蹙起眉。
洛瞬息雙手放在大腿上,即便是受傷,亦不能是他氣勢削減分毫。他早已發現她摘下了那支玉簪,心下黯然。眼角的餘光瞥見花不語不適的表情,他默默地拿了一個小瓶子舉到她麵前。
花不語想到他對自己下毒一事,目露鄙夷之色,並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