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受了驚嚇,一把將她推開,花不語連連向後退。花弄月雙手緊緊護在胸前,驚恐地看著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要幹什麼?”
花不語再一次紅了眼,“你是我的哥哥呀!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哥、哥?”花弄月反複念著這個詞,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一雙清透的眸子無辜且空洞,他使勁搖了搖頭。
花不語吸了口氣,哽咽道:“那你告訴我,你的右邊胸膛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花弄月愣了愣,有些警惕地看著她,不解地問:“是啊!你怎麼知道?”
花不語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他怎麼會不記得自己了?
“你叫什麼名字?”花不語問。
花弄月呐呐地說道:“我叫重生啊!”
“重生?”花不語皺了皺眉,這個倒是與自己現在的名字不謀而合。
“是伯伯給我取的名字。”想到這個,花弄月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身上的防備也卸了下去,“伯伯說我是被大水衝到他家門口的,他發現我的時候,我幾乎快要死了,不過他還是把我帶回家了,沒想到第二天我竟然自己醒了過來。但是我好像忘記過去了,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伯伯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給我取了個新名字,叫重生。”
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頭,“我大概是這裏磕到了,所以才導致失憶的。”
他說這些的時候,神情十分坦然,一雙眼睛透著不諳世事的清亮,說這些的時候絲毫沒有哀怨困苦之意。
花不語急忙追問:“那你又是怎麼到這兒的?”
說到這裏,花弄月的神情頓時變得沮喪,“伯伯是個善良的可憐人,他的老伴和他的兩個孩子都在戰亂中去世了,他要獨自撫養三個孫子,可是他實在拿不出錢來維持生活,正好碰到官府征兵,我想隻要我自願來參軍,就能獲得十兩銀子,這十兩銀子夠伯伯一家兩年的吃穿用度了,所以就來了。”
花不語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欣喜之餘又十分難過,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與哥哥重逢。
有一個畫麵突然在腦海中一閃,她登時反應過來,他就是那天被大家欺負的小兵,於是當即就慌了,“你、你會不會武功?”
花弄月茫然地搖頭,“不會啊!”
花不語隻覺一陣無力,頹然向後一退。
花弄月不知道她的表情為什麼會變來變去,他朝門口望了望,老實巴交地說:“我離開崗位很久了,得回去了。”
“可是......”花不語正要出言挽留,而花弄月卻丟下一句“我下次再來看你”便撒腿跑了。
花不語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花弄月走後,花不語在帳篷裏不斷地來回走著,焦急地等待花百
裏回來,心裏既激動又充滿了擔憂。她知道,眼下這種情況,三個人要一起逃出去無疑是難上加難,她得和花百裏盡快想個法子。
可是,直到過了中午,花百裏仍舊沒有回來。
士兵送來的飯菜依舊完好地擺在桌上,花不語感到坐立不安。最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打算出去找人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