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盾!”還沒等黃老歪發出得意的笑聲,老兵痞伊萬突然從背後衝過來,用盾牌遮住黃老歪的腦袋。“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弓箭與盾牌的碰撞聲不絕於耳。阿速人的弓箭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摸上來了,在自家騎兵的必經路線之外,射出了數百支銳利的雕翎。
得益於老兵痞伊萬的及時提醒,前排的刀盾兵大多數都搶先調整了盾牌的高度和角度,將射過來的弓箭擋在了盾麵上。但是,也有二十幾支弓箭掠過了盾牆,落在了擲彈兵身上,濺起數串血花。
“輔兵,輔兵過來,把彩號抬走!”劉子雲扯開嗓子,招呼輔兵過來處理傷員。不能讓彩號和屍體躺在戰兵身邊,影響士氣。這是趁阿速人的進攻間歇,大夥總結出來的經驗。所以在開戰之後,沒有任何人再是旁觀者,每個人都必須為整體的生存而竭盡全力。
一小隊輔兵扛著木杆子和繩索跑了過來,將兩名麵部受傷的擲彈兵綁在杆子上,抬了就跑。剩下的三名被流矢射入了鎧甲縫隙的擲彈兵看到此景,打了個哆嗦。立刻狠狠咬了咬牙,自己將弓箭拔了出來。然後重新忍著傷口的劇痛著走向山後,再也不敢勞煩輔兵們的大駕。
“右前方——六十步——射!”百夫長許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指揮著弓箭手,向新一波衝過來的阿速騎兵發起了攔截射擊。
羽箭落處,血光飛濺。沒有被射中的阿速騎兵仰起頭,將一個拖在鏈子的鐵球拎在手中,用力甩著圈子。
火炮還是沒有裝填完畢,擲彈車又射出了一排彈丸,卻因為引線過慢,大部分都炸在了敵軍馬後,徒勞無功。幾排擲彈兵徒手抓著手雷,點燃了擲出車牆外,剛一轉身,就被敵軍的弓箭從背後找上,瞬間鎧甲插滿了雕翎。
在阿速弓箭手的配合下,第三波衝上來的騎兵,在又付出了五個人的代價之後,如願衝到了車牆近前。猛地一鬆手,將三十餘枚鏈球砸進了紅巾軍的陣地裏。大部分鏈球被盾牌擋住,徒勞無功。兩三枚最為沉重者,卻越過了盾牌阻攔,直接砸在了後方長矛手的頭盔上,當即奪走了目標的性命。
紅巾軍的陣形登時一亂,長矛手們將手中兵器當作標槍,接二連三向正在遠遁的騎兵別和擲去,卻徒勞地落在地上,就像長了一叢叢醜陋的蒿草。車牆外的阿速弓箭手趁此機會,有射過來兩排雕翎。三名長矛手臉部重箭,蹲在地上,嘴裏發出痛苦的悲鳴。其他長矛手的身體上也被射中了三、四箭,虧了羅刹大葉甲足夠結實,才逃過了一死。但每個中箭者都嚇得臉色煞白,兩腿不停地打哆嗦,
幾乎在轉眼之間,紅巾軍依靠火炮和擲彈車取得的優勢就蕩然無存。更多的敵軍騎兵衝上來,將沉重的鏈錘成排成排地扔進紅巾軍的陣地。將盾牌手們砸得東倒西歪,露出無數致命的縫隙。
阿速人的弓箭順著縫隙射進來,或者射在長矛手的鎧甲上,濺起一串串火花。或者貼著鎧甲的縫隙鑽進人體,引起一連串厲聲哀嚎。
“甲卯隊,正前方二十步,投!”劉子雲急得眼睛都紅了,指揮者擲彈兵們,向衝到車牆前的敵軍展開追殺。
完全靠引火線擊發的手雷,性能非常不可靠。幾乎每一次拋射,都有將近一小半兒無法爆炸。並且爆炸的延遲時間也長短不一,有的還沒等飛到目標上方,已經淩空炸成了兩瓣。有的卻冒著黑煙在地上打滾,直到敵軍的戰馬都跑出十餘米外了,才轟隆一聲巨響,徒勞地掀起一大團泥土。
早已發現這個弱點的阿速騎兵,則開始在飛馳中不斷拉開彼此間的距離。,看到手雷落到自家衝鋒的必經之路上,就立刻撥偏馬頭。隻要跳開半丈左右,就脫離了爆炸的波及範圍。然後再將馬頭兜回來,將鏈錘借著慣性砸入盾牆,再用力一抖韁繩,順著車牆的另外一側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