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長回到丹江市辦公室,剛要整理帶回來的資料,突然有人推門進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說道:“高處長,我來投案自首。”
高處長一看,原來是鄧廣元。高處長搞不清楚鄧廣元為什麼會主動投案自首?其實他有所不知,這都是夢中人留一犁搞的鬼。
昨晩留一犁托夢對鄧廣元說:“你謀害葉柳玉一事,陳天華已向專案組供認不諱,他說你們是黃福生指使幹的。這起案件手段殘忍,影響極壞,你們難逃死刑一劫。如果你想保命,就應該主動去投案自首,坦白交代案情,爭取寬大處理,隻有這樣才能減輕罪孽,逃過死刑一劫。”
鄧廣元醒來後,嚇得臉色發青,汗流浹背,原來是一場惡夢。但鄧廣元覺得夢中人言之成理,萬一有一天陳天華出賣我該怎麼辦?我應該主動投案自首,爭取得到寬大處理。鄧廣元就是為了保命才選擇投案自首。
根據鄧廣元交待,這起爆炸案確實是黃福生指使他們幹的。由於葉柳玉對黃福生死纏爛打,黃福生怕醜態暴露,影響仕途,於是痛下殺機,指使鄧廣元幹掉葉柳玉,盡快消除隱患。
鄧廣元接到任務後,邀上最好的朋友陳天華一起幹,鄧廣元通過社會關係,從黑市上買來遙控詐彈。此日得知葉柳玉要去某縣參加同學婚禮,鄧廣元覺得一次難得的下手機會。
當晚,他和陳天華悄悄把遙控詐彈安裝到葉柳玉的車底下,第二天,兩人隨尾跟蹤葉柳玉至某縣,然後引爆炸彈炸死葉柳玉,之後溜之大吉。
兩人本以為幹得天衣無縫,想不到這麼快被專案組破獲此案,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不過是因果相報的結果。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陳天華也隨之落入法網。他對案情供認不諱,還說是黃福生出錢雇他們幹的。高處長向省公安廳作了彙報,省公安廳向省委省政府作了通報,省紀委隨同介入。黃福生很快落入法網。他對公安機關的指控沒異議,願接受法律的懲罰。
次日,鄧龍無罪釋放。我和張公留一犁天妹一起去看守所接他。鄧龍走出看守所,一見天妹就抱頭痛哭。
鄧龍頭發斑白,麵黃肌瘦,臉無光澤,比以前蒼老了許多。他仿佛在釋放多年來積壓的冤屈,哭得泣不成聲,全身肢肉顫動著。
我勸他別哭,張公卻說:“讓他哭吧,心裏好受一點。”
鄧龍突然止住哭說:“這個社會太黑了,我不想活了。”
說完往路中心衝,想撞車而死。我和張公急忙拉住他,強製送他回到家裏。由於幾個月的折騰,天妹為了生計,變賣了不少家具,現在家徒四壁,一貧如洗,鄧龍麵對淒慘的家境,再次失聲痛哭。
留一犁很痛心,對張公說:“我想幫助天妹家度過難關,但又一時想不到好辦法。”
張公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一有機會,我會成全你的願望。”
下午,我們離開了天妹家,回家途中小息時,張公說:“留一犁道長,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的使命已完成,該去投胎轉世做人了。”
留一犁說:“我不想做人了。”
張公問:“為什麼?”留一犁說:“這個社會太複雜了,就鄧龍的冤案來看,連警察也不講理,顛倒是非,亂扣帽子,這個社會還有什麼公平正義;而且現在社會上人與人之間你爾我詐,勾心鬥角,官場上爭權奪利,排斥異己,人性的冺滅和扭曲令人寒心。生活在這樣的社會令人不安,所以我不想做人。”
張公說:“這隻是個別現象,你不能一概而論。”
留一犁說:“張大師,我除了做人,做什麼也行,希望你成全我。”
張公問他:“做豬狗行不行?”
留一犁說:“做豬做狗也比做人好。”
張公說:“你這次救人有功,閻王決定你做人是無法更改的,要不你再去做和尚?”
留一犁說:“我願削發為僧,歸隱山林,過閑雲野鶴,與世無爭的生話。”
張公說:“好吧,我會成全你,你回去等安排吧!”留一犁化風而去。
三個月後,天妹生下一個男孩,孩子一出生就會走路說話,十分聰明。張公對我說:“這個男孩是留一犁投胎轉世。”
我說:“不大可能吧?”
張公見我不信,就說:“不信你去一趟天妹家看看他舌頭上是不是有個佛字,如果有佛字,他就是留一犁。”
次日,我要張公和我同去天妹家看留一犁。我們來到天妹家,不見鄧龍,隻有天妹和小孩在家玩耍,母子有說有笑。小孩先看到我們,笑著跑過來喊道:“張大師,歡迎你們到我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