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身影，漸漸走了過來。
來人沒有一點吃驚，即使他看到和快遞小哥站在一起的人是張揚。
而且早在接了快遞小哥的電話那會，知道地點是人民醫院，他便知道了。
不過他沒有一點擔心，反而很高興，近乎癲狂的高興。
如果張揚發現了這件事，那麼就說明，自己得逞了。
正是被李院長經過上方批準，以品行不端開除的前人民醫院主任，他和張揚同姓。
率先開口的，也是李主任，隻是一句象征式的問候，“又見麵了啊。”
他咳嗽幾聲，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
張揚輕描淡寫掃了一眼，這家夥的身體狀況真是江河日下啊。
善惡終有報，古人誠不欺我。張揚倒是沒什麼幸災樂禍的心態，不過既然這人臨死也要拖著自己下水，這是沒辦法容忍的事情。
“我旁邊這個人，你不陌生吧，張主任？”
“嘖嘖，你這聲主任，聽起來不錯，但是意義深長啊……”張主任怪笑一聲，距離再度拉近。
他選擇在距離張揚僅僅三步的地方頓足，繼續說道：“恭喜你，即將嚐試和我一樣的痛苦，別以為是早期你就能痊愈，正如我一樣，這是不治之症。”
張揚嗬嗬笑道：“那我們倒是成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張主任陰測測笑道：“不敢不敢，你年輕有為，好日子本來才剛開始，可惜了啊，可惜了。”
“拜你所賜，我已經很警惕了，可還是中招。”
聞言，張主任整個人的身子都止不住的“顫栗”起來，他尖聲大笑，仰天大笑。
可張揚的眉頭卻是緊鎖，這笑聲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張主任抬起手，指著自己，“你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怎麼生活的嘛？”
“沒興趣知道。”張揚簡單幹脆。
“可我有興趣讓你聽聽。”
張主任才說完，卻又自相矛盾的補充道：“不過不說也罷，馬上你就要和我一樣了，也會體會到我的感覺。哈哈哈，開心，真開心，我會讓你們看我笑話？不止是你，還有……嗯，我應該留個懸念的對吧？好事雖然要分享，但我覺得驚喜要逐步展開才有意思。”
張揚好奇道：“你血那麼多啊？夠用嗎？這是讓自己早死啊，可憐。”
張主任似乎笑的癢了嗓子，捂著臉猛咳幾聲，這次緩緩說道：“我不是不惜命，可也就這幾個月的事了，不過你晚不了我多少，都是做醫生的，很清楚這種病，很痛苦啊……”
張揚上前一步，張主任毫不怯場，紋絲不動。
“報複社會也得看能力的，小人得誌也隻是一時，你以為你能拿多少人下水？嗯？我猜猜，李院長把你辭掉，他應該有一份，然後就是你那些工作上有過口角衝突的同事，你這人品的話，想必開罪過的人，十個手指頭也數不過來。既然如此，醫院的話，就應該有十多個，我粗略估計一下，這怎麼著也得有好幾百毫升了吧？”
張主任暫時沒答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揚似乎開口了就懶得停下來，又走近一小步，麵前就是愈發顯瘦的張主任了。
他湊近張主任耳朵邊，笑了笑，然後很是心平氣和的說道：“張主任，你知道嗎，我現在很佩服你啊，不愧是做過醫生的人，這尼瑪簡直就是無償獻血呢。”
“離我遠點，張揚，我跟你沒這麼熟。”
“可我們同病相憐了啊，不過話說回來，那酒的味道確實不咋地。”
“但價格相當不低，我當時也很吃驚，你一個窮小子能買得起幾萬的酒？不過想想也釋然了，因為我知道，你馬上也要跟我一樣，嗬，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