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長冷哼一聲,敲了敲桌板,朗聲道:“你說不是那就不是了?我怎麼跟那些家屬交代?”
海大春臉色稍變,他這些天一直努力專研醫學,怕是把以往浪費掉時間一股腦全部轉化成動力了,本來以為專業對口加上死記硬背足夠得心應手,可到頭來還是讓病人躺在手術台上再也沒辦法睜開眼睛。
海大春心裏失落是真的,他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很憋屈,但麵對李院長,這位自己的親舅舅,他現在隻能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低下頭去,隻是一句:“家屬那邊……我已經解釋過了。”
話音才落,其他醫師中有人開口了,當場就指著海大春的鼻子,硬聲道:“早說了打鐵還需自身硬,天才再怎麼天賦異稟,那經驗也不夠老道!而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天才,現在好了,出事了吧?你知不知道你手上這位女病人,是橫江集團李老板的妻子?經此之後,醫院無疑少了一個有力的大股東!”
“王醫生,這不是重點,你們先保持安靜。”李院長臉色稍變,再又盯著海大春,緩緩站起身,歎了口氣。
“下個月的考評一旦結束,按照你的能力,雖然沒辦法上任主治醫師,但授予年輕骨幹榮譽的機會並不是沒有,可現在……”
李院長才說完,又有其他醫生接話道:“院長,您平時就是太慣著海大春了,雖說他是個名牌大學裏走出來的,但我們醫生這行業,可不是隨隨便便讀個死書就能獨當一麵的,他本來經驗就有欠缺,之前就不該讓他擔任這場手術。”
海大春聽到這裏,表麵上雖然對這些話無動於衷,不過心裏何嚐不是有些沮喪。
此刻他腦子裏開始回顧起先前的手術過程。
病人送往醫院時已經陷入昏迷,是突發性心梗,這種情況換做絕大多數經驗豐富的醫生,那也不能擔保說萬無一失。
當時情況緊急,心內科專業對口的醫生休假的休假,人手明顯不夠,是他海大春主動攬下,本該是證明自己的好機會,根據他這幾天的修煉,正常情況下,要挽救成功並不是難事。
可手術期間不知為什麼,那李太太的身體機能似乎出現了其他問題,一直妨礙她的心率趨於穩定。
這種心梗如果進行到手術後期還沒出現好轉,基本上就可以判定死亡了。
而現在麵對諸位同事的質疑以及憤怒,他雖然算是自認為“問心無愧”,但也隻能保持沉默。
這種事情的確無力反駁,加上病人來頭不小,李院長的氣憤也是情理之中。
現在再怎麼想要去罩著海大春,怕是也難以服眾了。
而張揚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發表言論。
但是他不說話,總有人注意到他,在場的醫生中,年輕一輩隻有張揚和海大春,其他實習醫生壓根沒機會進來這裏。
當即,先前說話的心外科王醫生,幹咳兩聲望向張揚,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某些人啊,仗著關係在醫院裏橫行霸道,真材實料沒有多少,但是背後說風涼話卻是屢見不鮮,譬如這位張醫生,同樣和海醫生身為年輕一輩,我倒是想問問看,你跟著進來是想研究學習教訓呢?還是看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