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有意外,酒杯也會有意外。不小心打碎酒杯是意外,那麼用力一摔,酒杯沒有破就是更大的意外了。
“啪”,宋楚興奮的把酒杯摔到地上,沒有想象中的酒杯四碎,酒杯打個轉竟然完好無損。宋楚有些不自然了,擲杯為號當然是摔破酒杯,然後刀斧手衝出,酒杯沒破自然就不算信號,那刀斧手自然也不會出來,至少宋楚是這麼想的。
幸虧這一次宋楚的想法是錯誤的。
一聲杯響,四下閃出十二個老婦,這些老婦看似隨便的站在大廳,整個大廳的氣氛卻隨著老婦出現凝重死寂下來。
“這便是你們葬花穀的待客之道麼?”
歸元青第一個說話,顯然是想討好其餘人,豎立自己的威望。
“做客的隨便喝酒,想動手的隨便動手。”宋楚看到果然有人衝出,長長舒出一口氣,大馬金刀的坐在交椅上,笑眯眯的一副看戲的摸樣。
“幸好我是來喝酒的。”
紫衣錦帶的富貴少年第一個坐下,拿起酒杯一口喝下,喝完不忘砸砸嘴,似乎很享受女兒花的醇香。有了第一個坐下的,就有第二個,就有第三個,楊飛、歸元青也坐下了。
宋楚有些失望,就像是本來期待的一場大戲,最後才發現隻是個片頭預告。有些失望不是絕望,宋楚眼睛又冒出光彩,大廳裏還有一個少年沒有坐下。
宋楚望向這個少年,不由得很氣憤,因為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少年一身青衣,麵龐棱角分明,英俊中露出風霜的曆練,明亮的眼牟似乎有些癡,直直的望著宋楚身後的門簾。門簾沒什麼好看的,少年要看的是門簾後的人。宋楚也斜瞅一眼,門簾後還能有誰,隱隱間莫菲兒也一臉癡迷的望著青衣少年,至於宋楚則被毫無疑問的無視了。
“大膽,敢在我葬花穀曆代祖師門前撒野,趕緊給我拿下!”宋楚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現在儼然已經很有葬花穀二世祖的風範,作為一個合格的二世祖自然不允許別人和自己搶老婆,何況這老婆還關係著自己能不能成為二世祖。
“不要……”門簾後莫菲兒顫抖著驚叫一聲,門簾晃動,莫菲兒想衝出來,莫妙塵輕歎一聲,隨手輕輕一按,莫菲兒便再也衝不動,隻有微微帶著顫抖的抽噎。
“我要與你一戰!”
青衣少年臉色鐵青,緊緊的攥住拳頭,殺機湧動逼視宋楚。眼神似一把尖刀直插宋楚,宋楚毫不畏懼的起身迎上鋒利的眼神。
宋楚耳邊突然響起柔和的聲音,“柔能克剛,弱能勝強。鋼刀雖強,卻連一線流水也刺不斷,微風雖弱,卻能平息最洶湧的海浪。葉天為人倔強驕傲,修行武道也是至剛至強,卻也是他最大的缺點。”
聲音柔和透著雍容,宋楚記得這個聲音,這是莫妙塵的聲音。沒想到這會已經關心起姑爺來了,大戰當前竟然給自己開小灶。宋楚暗歎一聲,這個小灶似乎沒什麼必要啊。
宋楚緩緩說道:“好,一戰何妨,不過我從不跟沒用的人交手。”
葉天冷笑,出身世家卻沒有依靠家族,孤身戰遍天下,同輩幾乎無敵,還從沒有人說過自己是個無用的人。“你看我是個有用的人麼?”
宋楚不慌不忙的坐下,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砸砸嘴唇道:“我們不熟,我不好說,這樣吧,隻要你能打敗在場的十二位前輩,你就是個有用的人。”
宋楚眯著眼,心裏瘋狂的呐喊,快打啊,快打啊,讓我也見識見識。隻不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葉天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緩緩說道:“我現在還是個沒用的人,不過我會等你三年,也許三年後,我也許就是有用的人了!”
“三年?老子常住葬花穀,就是三十年又怎麼樣!”宋楚看到葉天轉身離開大廳,沒有說話,畢竟不是真的二世祖,還沒有到誰招惹自己就把人留下的地步。
“女兒花是好酒,不過,你們想喝多少,明天大婚你們也不送禮,沒本的酒是好喝啊。”宋楚沉著臉一句話說出,所有人的臉都沉了。喝酒的少年俊傑不喝酒了,伺候的丫鬟愣住了,門簾後的一直沉穩的莫妙塵也快跳腳了。這貨實在太丟葬花穀的臉了!
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氣飽了,這些個少年一個個紅著臉一句話不說離開了大廳。少年走了,少女少婦終於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