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曾文成要炸城了。
前世發生的許多大事件,在今世必將重演,張易這隻小小的蝴蝶,在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前,翅膀的煽動還不足以改變曆史的走向。
比如,南安城的毀滅。
就在三天之後,曾文成將結束南安城搜救工作,轉而派出南安軍區的炮兵部隊,用無情的炮火,將還保留著末世前的恢弘的南安城,夷為平地。
屆時,五百萬喪屍也會被毀滅。
但同時,那些還未被從南安城裏救出的幸存者,也將無辜的死去,沒有名字,默默無聞的與南安城一起消失。
這讓張易如何能夠開心。
最讓張易痛苦的是,他知道結局,卻無力改變。
這個命令的下達者是鐵血將軍曾文成,執行者是二十多萬的南安軍,張易個人武力強大,但他終究隻是一個小人物,他無法說服曾文成修改命令,更無法阻止南安軍將這個命令化為現實。
上位者與小人物的想法,總是十分不同。
外人隻知曾文成的鐵血,隻當曾文成是魔鬼,是閻王,沒有人性,是儈子手,是殺人魔王,但是從曾文成的角度來看,他這樣做並不是沒有理由。
南安城無法清理。
無論你承認,又或是不承認,這都是一個事實。
南安城裏有五百萬喪屍,而曾文成的手上隻有三十萬的將士,毀滅南安城,在喪屍等級普遍低下的現在,憑借著末世前的熱武器完全能夠辦的到,可清理南安城,那完全是一件不現實的事。
無法清理,那就隻有毀滅。
不要忘了,曾文成的勢力範圍裏,可有一百萬多萬的幸存者,這些幸存者在末世前都是小市民,農民,都是普通百姓,絕大多數都沒什麼戰鬥力。
這些幸存者如今就住在南安城附近。
如果不毀滅南安城,不消滅那五百萬的喪屍,當喪屍成長到一定程度,必將有高等級喪屍聚集起喪屍潮,衝出南安城,橫掃幸存者的聚集地,將幸存者殺個片甲不留。
這已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遷徙?
那是不可能的。
百多萬幸存者的遷徙,會有多少問題,我不說你也能猜的到,遷徙又能遷到哪?達到了目的地還能剩下多少人?這些剩下的人該靠什麼活下去?
問題,全都是問題。
這些問題使得遷徙成為了不可能。
南安勢力範圍內的幸存者看似生活平靜,其實處處危機,那南安城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沒準哪一天,就會爆炸將周圍的一切毀滅。
這樣看來,曾文成做的其實是對的。
他犧牲了少數不太可能活下去的人,那些尚未被救出的幸存者都處在南安城的深處,那裏喪屍更加密集,喪屍的等級更高,士兵想要闖入都有些不可能,更別提從裏麵將幸存者帶出了。
但他卻讓多數人獲得了活下去的機會。
可笑的是,那些罵曾文成最狠,恨曾文成最厲害的人,大多都因為曾文成而活了下來,受了曾文成的恩惠。
張易理解曾文成。
張易不是上位者,但他曾經達到過九階巔峰,他曾是人類最頂尖的存在之一,他沒有像上位者那樣思考過問題,但他卻明白上位者的無奈。
明白,卻不代表願意接受。
雖不見血,但隻要想想會有那麼多的幸存者,費盡了心思,絞盡了腦汁,千辛萬苦才在密布喪屍的南安城裏活了下來,哪知他們沒有死在喪屍的手上,卻死在了人類的炮火之中,那該是一種多麼大的悲哀。
“唉~”
張易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本來準備休息一下的張易,最終改變了自己的計劃,他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帶上了不知從哪撿到的一張奧特曼麵具,轉身又衝進了南安城。
無法改變大局,但至少也要盡力去做些什麼。
這三天,一個男人的名聲在南安軍中漸漸傳開,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但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對他表示崇拜。
這個人,他一直戴著一張可笑的奧特曼麵具。
這個人,在三天的時間裏,深入禁區,也就是被劃定為士兵不可進入的喪屍密集區不下千次,每一次他走出禁區的時候,都會帶出至少一個幸存者。
論救人的數量,南安軍二十餘萬戰士無人可與他相比。
有心人統計,如果這個帶奧特曼麵具的男人是南安軍區的人,以他拯救幸存者所賺下的積分,至少也會成為一名校級軍官。
可是,他卻從不以真麵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