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條交叉的洞,右邊的這洞與主幹相連,洞拐度小,爆炸氣流順著直道衝過來。宇軒下意識地喊完,調轉車頭,拉起蔡怡和大頭,直朝左邊的分洞跑去。
大頭推著電動滑板車,隻感覺後麵一股勁急的陰風,跟著那些碎落的石頭都打在他的腳跟上。他顧不上疼痛,強烈的求生欲望驅使他緊緊的跟住蔡怡和宇軒,快速的往前奔跑,不知疲倦。
人的潛能是被激發的,大頭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還可以跑那麼快。三人一口氣跑了近兩百米,後麵的崩塌聲越來越小。三人停下腳步,回頭發現剛才那條主幹洞已經徹底崩塌,整個都被堵住了。
這初來乍到,便遇到這種驚魂事件,三人內心深處都不由打了一個寒戰。宇軒無力的在滑板車上坐下,拍了拍腦袋上白色的灰塵。心想,這要是一人單獨行動,還真不知道是什麼後果,這次衝動的決定的確有些欠考慮,但是現在回路已經斷了,他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繼續往前。
大頭良久才從驚魂中清醒過來,望了望蔡怡,又看了看宇軒,沉默了半刻,說道:“二位,咱們是不是還要繼續?”
大頭這話一出,蔡怡和宇軒相互對視,眼神中碰撞出一些不安定的情緒。這初入地道,就險些喪命,但這還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進退也就在一念之間。雖然現在退路沒了,但他們完全可以尋找較近的出口出去,放棄這次行動。
很明顯剛才是那個地下軍火庫發生了爆炸,也很明顯這爆炸的根源在於大頭屁股坐的那個瓦罐土地雷。或許是因為這瓦罐土地雷,因為年代久遠,在遇到重力衝擊引爆中遇到了阻力,或者斷燃點,所以延遲了爆炸。如果不是他們剛才及時離開,恐怕三人都隨著這連珠炮瞬間化成了灰燼或者肉泥。
“不然……咱們舉手表決吧……”大頭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聲音有些小,帶著些許遲疑。
蔡怡和宇軒兩人都沉默。蔡怡在地上坐下,顧不上女人什麼形象,一手托著腮幫,雙目無神地望著洞頂的滿目瘡痍。洞口的《滿江紅》詩詞是爺爺寫的,那就證明爺爺的生命的最後時刻是在這裏度過的,也就說明爺爺的遺骨一定在這一帶,眼看就要完成奶奶的心願,難道就這樣放棄?
宇軒沉思著,他從來無畏懼死亡,但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念之間將可能決定大頭和蔡怡的生死。這來地道尋找營救刁學明的事情,是由他而起,他有義務讓他們兩個完好無損的回去,回歸正常的百姓家生活。
前路的凶險,是宇軒從來沒有經受過的考驗,如果任務繼續,他完全沒有能力保證蔡怡和大頭的安全。這一來,宇軒陷入了極度的糾結與痛苦之中。
大頭木然的站立在宇軒和蔡怡之間,來回望著他們兩人。“這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軍火庫,抗日戰爭的時候,日本人的鐵蹄都無法攻克這地下武裝,我們三個人要在這處處暗藏殺機的地道,平平安安的走一回,恐怕很難。咱們都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有很長,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也值得去做,為什麼就一定要這樣執拗的堅持呢?”
為了說動蔡怡和宇軒,這一刻大頭的口才也被激發出來了。大頭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確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除非是亡命之徒,對於他們這種有未來的人來說,是有所不值。但那都是於私,但如果於公,這個任務如果放棄,就是放棄圍剿抓捕葉輝的絕好機會。
大頭見宇軒和蔡怡兩人都不說話,也有些無奈,洞裏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僵持了起來。大頭無奈,雙手無力的垂下,開始來回踱步等待宇軒和蔡怡兩人答話。他心理清楚,宇軒向來執拗倔強,不達目標誓不罷休,他唯一希望的是能夠說通蔡怡,這樣他們就有兩票,二比一,就能否決宇軒的堅持,打道回府。在他看來何必逞這個強呢,俗話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大頭來回踱這,突然感覺自己的腳跟似乎踩到了一個什麼開關,不由心中一緊,他馬上聯想到了電視劇裏的壓力炸彈,如果他一抬腳,必然會引爆炸炸彈,他們三人也就會瞬間被炸成肉醬。
想到這些,定立在那的大頭不由背心冒出虛汗,慢慢的調整完呼吸,望了望依舊在沉思的蔡怡和宇軒:“你們兩個走開,我踩到炸彈了。”說著,額頭上的汗珠也跟著往下掉。